我戰戰兢兢的偷瞥盧克，生怕這老頭一個不高興，立馬變身為健美達人，然後一拳一個，把我們揍成天邊流星。

    杜威大師也目露驚恐，先前那場地獄式殺戮仍似夢魘一般如影隨形，令他寢食難安，時時因噩夢而驚醒。

    眼見普麗絲拉大長老的瘋狂作死行為，他豈能不怕？

    盧克抬起比較瘦弱的那隻右手，撓了撓頭髮，一臉不解道：「既然視我為災厄，又為何還要來此？難道你只是普通的觀光遊客？那你自便吧，我還有正事要與這兩位談。」

    說罷，不再理會普麗絲拉大長老，而是轉向我，疑惑道：「不是說好只談結盟的事情嗎，你怎麼還把遊客帶來了？」

    「其、其實她也是來談聯盟之事的。」

    盧克聞言一怔，機械的轉過頭，打量普麗絲拉大長老幾眼，淡淡道：「結盟的基礎，是對彼此的友好、尊重與信任，但這個人類目前所表達出來的情感，似乎與結盟的前提條件不符，以這種態度結盟，真的能起到約束的效果嗎？」

    「如果結盟，一定會有效果！」我篤定道。

    「這麼有把握？」盧克呵呵笑道：「憑什麼？」

    「就憑月光城最高權力階層認同結盟這件事！」

    「那她呢？」盧克瞥了陰沉著臉的普麗絲拉大長老一眼，沉聲問道：「她不在月光城最高權力階層嗎？」

    「在」我道：「但她並非最高權力擁有者，而是最高權力擁有者派來洽談的代表。」

    盧克點點頭，他聽懂了我的解釋，只不過——「為什麼不派遣更加友好的人類作為代表，而選擇這位充滿敵意的？」

    我微微一笑：「這就不是我該擅自揣度的事情了。」

    盧克聞言，也笑了起來，他的笑聲顯得很是沙啞：「如果海伯倫星沒被毀滅，我倒是很樂意委任你為我的副手。」

    「不勝榮幸」我躬身施禮，微笑道：「還請容許我拒絕。」

    盧克有點意外：「為何？」

    「因為管家都不自由，而我......渴望自由。」

    這次洽談結盟之事，一共有三方代表，杜威大師，普麗絲拉大長老，以及製造者·盧克。

    杜威大師代表的是維奇堡，其中也包括沒在維奇堡居住的矮人與地精，普麗絲拉大長老代表的是月光城，其中也包括沒在月光城居住的精靈與妖精，而製造者·盧克，則代表著自己與安圖恩。

    「安圖恩呢？」在開始談判之前，我小聲詢問盧克。

    盧克擺弄著三個鏡片的防風鏡，一邊低聲道：「大烏龜去了其他海域。」

    「為什麼要離開？」我不解道：「難道這片海域不好嗎？」

    「不是海域不好，而是它不擅長與其他使徒溝通」盧克譏笑一聲，道：「它厭惡其他使徒散發出來的魔法波動，這會令它睡不好覺。」

    「可是我聽說安圖恩在魔界時，與希洛克是鄰居，兩者常常發生衝突，可有這回事？」

    「所以那段時間安圖恩常常失眠」盧克呵呵笑道：「每次失眠，它都會吞食火焰岩漿消氣，久而久之，它的稱呼就被誤傳為『火焰吞噬者』了。」

    「吞火還能消氣？」我驚奇道：「頭一次聽說。」

    「誰知道呢，可能是身體構造不同的原因」盧克壞笑不止。

    洽談的過程很平淡。

    一張長桌，四把椅子，杜威大師和普麗絲拉大長老身為人類代表坐在左側，製造者·盧克身為使徒代表，坐在另一側，我身為見證者，居中而坐。

    其實這種場合，見證者完全只是個擺設，根本起不到任何效用，不過介於我身份特殊，而且與使徒關係不一般，總不能他們洽談，把我趕一邊兒去吧，所以也弄了把椅子，擱在無關緊要的位置，再給我按一個可有可無的頭銜，嗯，很好，這樣做既不尷尬，又能滿足我的虛榮心——個屁啊！

    我特麼要這虛榮心有毛用？

    能當飯吃？還是能增長實力？亦或者增長閱歷？

    統統不能好吧！

    那我為啥還要像個泥塑木偶似的，一動不動坐在原位，聽他們仨針對結盟的前提條件在那兒討價還價。

    我聽著聽著，就膩了，借著內急，我溜得遠遠地，靠在一棵大樹下面乘涼休息。

    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