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騎從者雖然只是第一次聯手，卻依舊打出了超越極限的一擊。

    超越了英靈，超越了神靈，超越了怪物，超越了斯卡哈。

    呈五邊形將王座圍住的英雄們能夠清晰的感知到神鐵之盾的破碎，盧恩的瓦解，各種兵器的消融。

    到了最後，連斯卡哈自己的身體都在攻擊中破碎，扭曲，一直到屍骨無存，灰飛煙滅。

    「這算是……結束了嗎？」

    阿喀琉斯怔怔地看著眼前還未散去的寶具餘波。今次戰鬥的時間雖然不長，卻是他生前死後所經歷過的最高規格的戰鬥。

    「應該……是吧。」齊格飛這麼說著，手中的劍卻沒有放下。

    「是結束了。」吉爾伽美什用左手握住右腕，不讓顫抖的右臂垂下，「是我們的結束。」

    說話的過程中，陰影涌動。

    填平了破碎的天空與大地，填平了被撕裂的空間，最後在眾人的眼前匯聚，顯現，不，是重塑出斯卡哈的身體。

    從骨骼到肌肉，從血管到表皮，連同被燒毀的衣服一起。

    「漂亮的一擊，確實讓我體會到了毀滅的痛苦，如果你們能早兩千年來該多好。」

    恢復如初的斯卡哈低語著，感嘆著。

    「現在的我已經與這片死者之國融為一體。只要影之國不滅，我就不會迎來真正的終結。很遺憾，即使是你們也無法毀滅這個國度，真正殺死我。所以，我只能殺死你們了，用我全部的力量。」

    剎那之間，五名大英雄同時感到一股莫名的心悸。

    眼前的女人仿佛完全換個了一個人，不再是剛才那個與他們打得難解難分的戰士，而是更高層級，更加可怕的某種存在。

    不是神，不是精靈，不是妖魔，不是幻想種。

    因為神也好、妖魔也罷、又或者精靈、幻想種，身上都不會有如此多的「同族」的怨念與詛咒。

    傳說中的魔神都沒有她這麼危險，神話里的魔王都沒有她這麼可怕。

    如果可以，阿喀琉斯真的很想問一句——「你到底殺死了多少生靈？」

    可他問不出口。這個狀態的斯卡哈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了他必須要用全部的力量和精神對抗，才不會失態。

    不僅是他，吉爾伽美什、海格力斯也都處於類似的狀態，那是來自血脈的壓迫感，源於本能的恐懼。

    斯卡哈是弒神者，不止一次弒殺神明。不知不覺中，她對神有了天然的克制，不巧的是與他對峙的英雄們有一大半都是神之子，有著高等級的神性。

    五騎從者中，唯有齊格飛沒有神性，所以不怎麼受影響，迦爾納有黃金甲削弱，受到的壓制沒有那麼嚴重，但他們依舊不敢有任何放鬆。

    與開戰前相比，將身上承受的詛咒完全開放的女王陛下有了質的變化。

    無論是存在規模還是位格，如果之前還是人類等級，那麼現在毫無疑問就是主神、魔王的等級。換算成從者術語，相當於靈基和靈格從普通從者成為了至高無上的冠位。

    這樣的差異差異，已經超越了技巧、經驗、技能的限制，單靠等級壓制都能壓死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普通從者。

    吉爾伽美什等人雖然屬於剩下的萬分之一，卻也只能勉強多堅持一點時間而已。

    斯卡哈的身體動起來的瞬間，這一點點的時間也消磨殆盡。

    第一個遭殃的是阿喀琉斯，誰讓他態度最囂張還嘴欠，偏偏還站得最近，不打你打誰。

    一步縮地，一槍刺出，這位海神之子的胸口便被開了一個大洞。

    「火神鎧甲」和「勇者不凋花」擋不住弒神者之威，「彗星跑法」也躲不開干涉因果律的槍擊——進入這個狀態的斯卡哈的一舉一動都附帶因果乾涉的效果。

    槍還未刺出，結果便已註定，阿喀琉斯靈核破碎，必死無疑。

    第二個倒霉的是與阿喀琉斯有著類似傳說的齊格飛，依舊是縮地，出槍。

    一槍挑開幻想大劍，接著摧破「惡龍血鎧」，精準破壞了齊格飛的龍心。

    到了這個時候，剩下的三人終於有了反應的時間。

    海格力斯開弓，「流派·射殺百頭」最大解放。

    迦爾納出槍，「無冠武藝」搭配殺神槍，極限輸出。

    但這並沒有什麼用。

    存在規模和等級的差異實在是太大了。普通從者的屬性基準是1，斯卡哈是2、3乃至4、5。

    這怎麼打？

    「流派·射殺百頭」本是超高速的九連擊，但在進入弒神者狀態的斯卡哈看來，這就是普通的連擊。

    「黃金甲」的效果更是毫無意義。的確，削弱十分之九很厲害，但那是以普通靈基的從者為衡量標準。如果基礎攻擊翻了五倍十倍，又該如何呢？

    結果很明顯了。

    迦爾納的槍才揮出第一槍，海格力斯才射出第二箭，斯卡哈的槍已經分別戳中了兩人的身體。

    一槍是純粹的暴力，直接打出削弱了十分之九依舊能致命的威力。

    另一槍則是極致的速度，連續不斷十二次突刺，一次性削去了海格力斯所有的試煉。

    最後，吉爾伽美什。

    四名同伴的犧牲，為吉爾伽美什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燃燒靈基，燃燒神血，手中不曾放下的乖離劍發出了最後的咆哮。

    「天地乖離(enuma)——開闢之星(elish)！」

    面對著英雄王的最後一擊，斯卡哈沒有再像之前那樣被動承受，她選擇主動出擊。

    「絕滅一刺！」

    第五次聖杯戰爭弓槍之戰再度重演。只是這一次，寶具乖離劍的開闢之力沒有能夠抵消以弒神者之姿遞出的一刺。

    英雄聯盟，五騎從者聯合最後一人，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戰敗。

    破碎的空間裂隙向外蔓延，將英雄們漸漸消散的身體一掃而空。

    影之國度的最高處，偌大的戰場上只剩下兩人。

    超越生死的弒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