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慘叫聲後，又是悶悶的痛呼。

    是從井安晴的嘴裡發出來的。

    「果然。」程鳶眉目冷凝，「居然真的是一體兩魂。」

    楚洛收手。

    井安晴沒發現不對勁兒，緊張又開心不已的道，「系統，救我啊！為什麼我叫你，你一直不回應啊！」

    她剛說完，正要等著系統回話，卻發現自己的嘴巴一張一合，聲音從她的口中發出來。

    「蠢貨！」

    是她的嘴巴，是她的聲音。

    卻不是她要開口的。

    井安晴驚恐的叫了一聲，「怎麼回事？是誰在說話，是誰！」

    她左看看右看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楚洛卻按著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椅子上，盯著她的眼睛，「一抹遊魂為什麼能融入另外一個魂魄當中？」

    井安晴正詫異，嘴巴又自己動了起來。

    「呵！我根本就沒想過要融合這個蠢貨的魂魄，是她自己太蠢，又沒能力，只能步入邪修。」

    井安晴愣了，「邪修！」

    「看，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個邪修，還以為自己是靠著我的能力，靠著自己是世界主角的能力，才能這麼厲害的。」

    一張嘴巴，說出了兩種語言。

    一種震驚。

    一種刻薄。

    井安晴聽著自己最相信的系統，對自己的嘲諷，突然瞪著楚洛，「是你！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手腳！」

    「明明我就是世界的主角，我還有系統。」

    「你到底對我做什麼了？」

    這聲音才落，另外一道聲音又從她嘴裡發出來，「哈哈哈！看到了嗎？她就是這麼蠢！」

    「這麼蠢的人，這麼蠢的魂魄，你以為我真的想融合嗎？」

    「滾出去，滾出我的身體。」

    井安晴大聲尖叫，眼睛瞪得極大，暗色的尖銳指甲在自己喉嚨上劃出一道道的血痕，血痕又以極快的速度恢復。

    程鳶微微偏頭對著楚洛道，「雙魂一體，這是七十二仙門幸家的顛倒術！」

    「但是幸家當年早就已經滅族了，這顛倒術也應該失傳了才對。」

    楚洛想到了同樣是被滅門的七十二仙門之一的窺天門，「術法雖滅，卻沒失傳。」

    楚洛盯著還癲狂著的井安晴，眉目沉了沉。

    程鳶拽了一下楚洛的胳膊，「她現在瘋瘋癲癲的，也問不出什麼，我們先去看海棠的演講吧！」

    楚洛看了看井安晴，點了點頭。

    「楚洛，你是怎麼發現我的？」眼見才楚洛要走，原本發瘋的井安晴突然停止發瘋，大聲喊道。

    她聲音雖然沉靜，可表情卻格外割裂。

    程鳶嗤笑一聲，「那你可就猜錯了，這次可不是洛洛發現的，可是我發現的。」

    「畢竟我曾經見識過顛倒門幸家的本事。」

    「如今還記得顛倒門術法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了。」

    程鳶得意叉腰仰頭，等著遊魂的震驚。

    卻不想那抹遊魂沉默了，甚至連癲狂的表情也停止了下來，就好像連井安晴的神情也接管了一樣。

    這樣的沉默，讓得意的程鳶也不解的低下頭。

    就對上了那雙深沉的雙眸。

    這樣的眼神

    程鳶只覺得在遙遠的記憶里，好像在哪兒見過。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正要去細想，就聽到一聲嗤笑，「原來如此。你見過顛倒門術法啊！你應該見過的。」

    那聲音不似之前猖狂，甚至還帶著一點兒縹緲和懷念的悵然。

    程鳶神情也怔住了，還想再說什麼，就見井安晴的表情猛地一變，再次癲狂起來。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楚洛和程鳶對視一眼，兩人離開審訊室。

    離開前，楚洛又給房間貼上了幾道符紙。

    「我覺得有點兒眼熟。」程鳶一手摸著下巴，「那個遊魂的眼神！她會顛倒術，難道是顛倒門幸家的人？」

    「算了，想不起來算了！」她揮揮手，直接扯著楚洛的胳膊，「走走走，我們快去看棠棠演講。」

    才走到會場，就看到會場的天空上已經飄滿了各種顏色的字體。

    高台之上的海棠花還在搖晃著紅花和綠葉，而隨著它的搖晃，一個又一個的字體從她的花朵上升起。

    台下十萬妖族各個癲狂，有的嘶吼，有的熱淚盈眶，有的舉手高呼。

    甚至還有一些妖跳起來去夠飄過來的字體，要是接觸到了，各個神色激動不已。

    程鳶看了一眼飄在天空上的字，這些文稿都是霍氏集團公關部寫的。

    煽情、又有煽動力。

    看了一會兒，宿向陽就一臉神色異樣的走過來。

    程鳶：「活動不順利嗎？我看挺好的啊！」

    宿向陽看了一眼程鳶，又看了看外面的激動的群妖。

    其中一些妖，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見別的妖笑，就自己跟著笑，別的妖哭，自己就跟著哭，別的妖情緒激動，就跟著激動。

    這樣的妖不在少數。

    宿向陽一言難盡的表情，他側過頭不想再多看一眼。

    見他這副表情，程鳶和楚洛神色都微微一變，「不可能啊！霍霄鳴制定的計劃，霍氏集團幾位高層親自操刀，應該不會出錯的啊！」

    「計劃很好。」

    楚洛和程鳶盯著宿向陽。

    宿向陽輕嘆一口氣，「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海棠不會說話，筆仙飄字，這對大多數人來說是非常正常的選擇。但是」

    他下巴一揚，示意在場的十萬妖族，「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這群妖九成九都是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