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色生香 77.077
為何要裹>
趙恆想問的是這個, 但他只說出了前三個字, 看著宋嘉寧幾乎紅透的臉, 趙恆後退一步,轉身背對她。身後沒有任何聲音,猜到她大概還沒有冷靜下來,趙恆掃眼芙蓉園外,低聲提醒她:「收好。」
溪水般清潤的聲音傳過來,宋嘉寧快要燙熟的臉終於略微降了溫,丟人到頂了,已經沒法更丟人,只能想辦法善後。宋嘉寧蹲下去, 飛快捲起還殘留她餘溫的白紗, 折了又折塞進袖口, 鼓鼓囊囊的, 幸好今日穿的是寬袖衫,不然遮掩都難。
只是,瞥眼男人玉青色的衣擺,宋嘉寧一顆心擰成了一團, 她該怎麼解釋?
壽王問她「為何要……」,為何要裹>
宋嘉寧哪好意思解釋這種問題,渾身僵硬地站起來, 就在她試圖想個辦法減輕自己的尷尬時, 前面的壽王突然又開口了, 只是聲音清冷威嚴:「為何盜紗?」
宋嘉寧:……
盜紗?她什麼時候盜紗了……念頭一起, 宋嘉寧震驚地看向自己的袖口,難道,壽王以為這白紗是他從馮箏那裡偷來的?宋嘉寧愣愣的,但她因為太丟人而凝成漿糊的腦筋終於又能轉了,確實,白紗從衣裳中掉出來,壽王又不知道她白紗掉落之前的樣子,換成馮箏或許能猜出白紗是用來裹胸的,壽王清風朗月九天神仙一樣的人,怎會往那樣旖旎的事情上想?
峰迴路轉,宋嘉寧心中狂喜,被壽王誤會偷盜,可比被壽王猜出真相好受多了,不然在一個男人面前掉落裹.胸布,她哪還有面目繼續見人?
只是,舉一反三,宋嘉寧也不想白白擔一個盜竊的罪名,目光沿著男人衣擺轉了幾轉,宋嘉寧硬著頭皮解釋道:「王爺,這白紗乃舍弟,舍弟百日前所用之物,家母托我贈給王妃,我便帶在身上,尚未找到機會送出去,您與大殿下來了,民女只好繼續收著,未料意外遺落,讓王爺見笑了。」
趙恆雙手負於身後,聽她短短時間編出這麼一段瞎話,他唇角難以察覺地上揚,緩緩轉身。
宋嘉寧心虛地低著頭,不敢與其對視,臉頰依然是紅的,但因為成功找到藉口遮掩了過去,她此時的樣子更像害羞,沒有剛剛那麼窘迫無措了。天生麗質的姑娘,臉頰艷如花瓣,烏眸清若秋水,輕抿著嘴唇站在那兒,閉月羞花。
&物,何用?」趙恆順著她的話>
宋嘉寧臉紅加深,眼波流轉,支支吾吾地邊想邊道:「是,是給百歲前的孩子洗、洗腳用的,據說可以護佑孩子一生無災無病,只是此物萬萬不能沾地,我的這塊兒已經挨了土,再不能送給王妃了,還請王爺幫我保密,免得王妃多想。」
謊話說多了,越說越溜。
她似乎也自得這份急智,臉不紅了人不慌了,紅紅的嘴唇似笑非笑,既嬌且憨。
趙恆原本是有些不滿的,不滿她做出那些舉動叫他誤會,誤會有一個單純的胖丫頭痴痴地戀慕他,而且是目前唯一對他表露出傾慕之情的姑娘。為了那份陌生的暖意,趙恆拒絕了父皇的賜婚,他當時的想法是,如果胖丫頭長大了依然單純地喜歡他,他不介意讓她做壽王妃,反正不是她,也會是別的女人。既然註定要娶個王妃,為何不娶真心待他的?
可是,就在他已經準備擇機去父皇面前求賜婚時,她高高興興地去安國寺相看魯鎮了。
知道消息那一刻,趙恆無法不憤怒,怒她的欺騙。
但現在,看到她因為輸給她的三姐姐,傻傻地怪罪她豐.滿的身子,看她居然想出束.胸的傻辦法委屈自己,趙恆忽然意識到,她真的很傻,這麼傻的姑娘,怎麼會存心欺騙他,要怪,只能怪他自作多情。
憤怒沒了,再看看對面她單純嬌憨的樣子,趙恆只覺得順眼。
明年父皇又要選妃,他已經拒過一次,這次必須接受,既然如此,何不挑個看著順眼的王妃?
&不再糾.纏那條白紗,趙恆看她一眼,徑自朝不遠處的一座涼亭走去。
宋嘉寧疑惑地跟在後面,清涼秋風嗖嗖地從一側吹來,宋嘉寧瞅瞅胸口,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裹太緊的緣故,突然鬆快下來,舒服的同時,還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再看前面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宋嘉寧悄悄咬了咬唇,求菩薩保佑別叫壽王看出她衣襟前後的異樣。
&進了涼亭,趙恆指著他對面的石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