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山河在 第四十六節
目送著一嘴罵罵咧咧暴怒而去的吳營長,王保忽然發覺所有人目光都神色不對的緊盯著團部的團長辦公室-原本是村子裡祠堂的偏廳。
從眾人悲憤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有不妙的事情發生,王保呆呆地楞了一下,手裡的97狙擊槍掉在地上都無所覺,猛然怪叫一聲撲進祠堂偏廳。
「鄭叔!~醒醒啊。」王保撲倒在三團長鄭叔文身邊。
三團長鄭叔文雙眼緊閉,全身癱軟的躺在王保的三叔王政委懷裡,胸前插著一隻手裏劍,刃鋒上閃著藍綠光澤,明顯餵了巨毒。
前來支援一營戰士們都楞了,都以不敢相信的目光互相望著,希望從其他人表情中得到這是假的信息,每個人的心中都湧起一股化不開有恥辱和仇恨,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聽聞槍聲,而匆匆趕來的衛生隊大夫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扒開團部門口的人群,架起聽診器按在三團長鄭叔文胸口,同時一隻手搭在他的頸動脈上,一個護士以她從未有過的速度灌注針劑。
「不用了!~」大夫面如死灰地攔住了護士的針筒,像一攤爛泥一樣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無言的悲憤在整個大堂迷漫著,所有的人眼中淚光盈盈,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所有的人捏緊著虎口,骨節處的皮膚發白,更有甚者虎口崩裂卻仍無所覺,血緩緩的滴在地上,每一個人身體都微微顫抖著,只有少數幾個戰士和陳佳瑤等幾個女文員的輕輕抽泣聲。
也許是看慣了身邊戰友的離去,三團團長鄭叔文的音容笑貌依然在所有人心目中回映著,三團長鄭叔文依然活在每一個抗日戰士的心中。
「為犧牲的烈士,預備!~」門外的戰士們排成整齊的隊列,槍口朝向,槍聲齊鳴,為剛剛離開他們的首長和戰友送行。
激烈的槍聲迴蕩在天空中,更迴蕩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畢竟是常期做政宣和心理戰工作的,見慣了生死的王政委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兄弟!~走好!~」王政委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輕輕的撫上三團長鄭叔文的眼睛,把他抱起,放在他原來做的椅子上,伏在辦公桌上,就像生前活著一樣靜靜地伏在桌上小憩。
「從現在起,我暫時擔任三團代理團長任務,佳瑤,做好筆錄,現命令如下:第一,加強我軍控制區的巡邏警衛,搜查可疑人員,同時提高團部和要害部門的警戒力量,第二,與各地情報部門聯繫,一定要查清偷襲者的身份,第三,通知全團官兵鄭團長犧牲的訃告,為鄭團長報仇,給老子狠狠的打鬼子。」三團副團長的位置一直空缺,鄭叔文團長一犧牲,全團長下就剩王政委級別最高,他激動地一掌重重拍在辦公桌上,原本是文職人員的他,卻散發出久經戰場的殺氣。
不覺之間,王政委掌下的桌面上,從掌心處延伸出兩三條新的裂紋。
「是,馬上發布命令!~」陳佳瑤迅速恢復工作狀態,抹掉淚珠,拿起本子和筆,認真的記錄著王政委的命令。
整個三團立刻動員起來,民兵,兒童團緊急動了起來,散下群眾的大網,捕捉著根據地內的每一絲異常,河邊洗菜的大媽,路邊賣面的小攤販,眼中無意間都閃著警惕的目光,掃視著任何形跡可疑的人員,稍有風吹草動,便有人輪流跟蹤,在此期間,原本隱藏地很深的漢奸和密探落網不少,但仍未發見段誠和那些忍者和漢奸的下落。
與日本鬼子交戰的戰場上,三團長鄭叔文的犧牲並未讓士氣下降,反而激發了八路軍戰士們更加熾熱的復仇之意,無一不是拼死殺敵,至少有很長一段時間,八路軍手中沒有留下有一個鬼子的俘虜和傷員,日本鬼子驚恐發現,對三團團部的刺殺行動,非但沒傷到對方的元氣,反而遭到更加瘋狂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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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陝西漢中城固縣客串西北聯合大學工學院機械系學生的李衛,並不知道幾百公里外大山里所發生的一切,此時的他正為如何融入學校的生活中而苦惱,自高考結束後,他的心底里始終有一種對學校和同學的牴觸心理,也許是以前現代學校時心理陰影留下來的後遺症,但是有些時候的確控制不住自己,在其他一門心思學習和讀書的學生眼裡,李衛避不可免的成為一個舉止怪異,流里流氣的學生,特別是一些粗口順口說出來,當事人不覺如何,周圍的學生卻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