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騎兵出動
白溝河戰場。
白音感覺自己和手下仿佛是一頭掉進魚網裡的老虎,就算牙尖齒利,就算身有九鼎之力。可一旦被這柔絲捆縛,卻是有盡也使不出來。
眼前身周,四面八方都是敵人雪亮的長矛,無論自己朝什麼地方沖,迎接他的都是銳利的如同森林一般伸出來的槍尖。
其實,在以前同明軍的野戰中他也遇到過同樣的情形。當年在遼西和關寧軍打仗的時候,敵人也同樣在陣前放置了大量的長矛手,甚至還擱了拒馬。可這並不能給建州騎士造成任何困繞。當年的白音在軍官的指揮下連眼睛都不帶眨,直接朝敵人的長矛森林上撲去。這個時候,敵人卻是懼了,丟掉手中的兵器「轟」一聲轉身就逃。
接下的來的事情就簡單來,不外是追上去,對準敵人的背心就是一刀。
明軍都是膽小鬼,根本就不敢直面成千上萬匹戰馬的衝撞。
畢竟,幾千上萬匹戰馬氣勢洶洶衝來,就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兩軍還沒接觸,那轟隆的馬蹄聲已經足以讓人喪失膽量。肉體,自然是無法同鐵蹄抗衡的。
可今天的情形卻怪,這些寧鄉軍就好象是泥塑木雕一般,面對著騎兵的衝擊,竟是面無表情,只將手中長矛朝前探來,靜靜地等待著。
相反,戰馬卻懼了,在將要撞上長矛槍尖的一瞬間猛地朝旁邊一拐,逃了。
「這些該死的明軍,究竟是怎麼訓練出來的,難道他們不怕嗎?」白音心中突然一寒,作為一個有經驗的將領,自然明白如此令行禁止整齊劃一的敵人究竟有多強的戰鬥力:「豪格不是說孫元的軍隊最強的是騎兵嗎,怎麼步兵也厲害成這樣?」
容不得他想,敵人的火槍就開始齊射。這讓他又大驚失色,敵人的火槍射程實在太遠了,而且異常準確,只要一開火,就能輕易射中一個騎兵。
偏偏騎兵的速度已經提到最高處,大家涌在一起,根本沒辦法躲避。就這樣,這些作戰經驗豐富,剽悍到極處的騎兵輕易地被敵人打下馬來。一排就一派,前赴後繼地堆在敵軍陣前。
如此重大的傷亡已經讓士卒的士氣降落到最低點,若非是戰馬還在以慣性朝前衝鋒,只怕部隊已經潰了。
部隊已經失去控制,後面的人在前隊的帶領下一頭朝敵人方陣與方陣之間的縫隙鑽去。
沒有一頭撞在敵人的長矛尖上並不讓白音和手下松上一口氣。先前正面衝擊威武營的時候他們面隊的部隊是前方的火槍,這次鑽進方陣之間的通道,幾個方陣同時放槍,橫飛的彈丸幾乎是無處不在,就算想躲也沒處躲藏。
耳朵里全是「砰砰」槍聲和鉛彈「咻咻」的脆響,一個接一個戰士被人從戰馬上打下來,慘叫著在地上翻滾,接著消失在濃重的煙霧之中。
敵人已經不知道放了多少槍,騰起的煙霧在方陣之間瀰漫開去,如同起了一場連天大霧。這使得他們看起來影影綽綽,如同剛從地獄裡鑽出來的惡魔。
白音也不知道在敵陣中跑了多遠,他分離揮舞中手中的長刀,一口氣砍斷了幾根長矛。可敵人的長矛實在太多了,斷上一根,立即就有好幾根補上來,好幾次他也差一點被敵人的長槍捅中。
「這麼下去不行,這麼下去不行……」白音大口地喘息中,他已經感到了疲倦。同樣,身下的戰馬身上已經全是熱汗,有白氣騰騰而起。
必須直接朝敵人的陣中撞擊,即便死上幾匹戰馬也再所不惜。
想到這裡,白音猛地拉了拉戰馬,試圖讓這匹發狂的戰馬轉過身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坐騎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食指大小的窟窿,又一股紅色的馬血標了出來。原來是一顆流彈,瞬間奪去了它的性命。
戰馬轟隆倒下,白音也被拋上半空,接著重重落地,人如同滾地葫蘆一般直接滾到敵人的長矛陣前。
這可是他打了這麼長時間,第一次同敵人真正接觸,只不過這種方式顯得異常狼狽。
他猛地跳起來,一刀朝對面那個明軍的面門砍去。
這個時候,敵人軍官的口令響起:「長槍左刺!」
草原上的漢子天生就有一雙鷹眼,白音看得明白,對面敵人是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孩子,面容稚嫩,嘴唇上只長了一圈淡淡的絨毛。
十五六歲年紀正是一個人最最精神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