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 第一百九十八章大戰之前的衝突
范景文畢竟是文人出身,又做了一輩子文官,對於表面文章異常看重。因此,他的中軍老營就結得很齊整,營帳和營帳之間橫平豎直,如同棋盤格子一般,煞是好看。
至於合不合兵法,這個時候他倒是沒有什麼講究。
見這裡實在太雜『亂』,心中卻是不喜,臉『色』難看起來。
有一個書辦湊上去:「回部堂的話,這裡是剛入營的大河衛寧鄉所的兵。」
范景文良好的心情頓時沒有,哼了一聲:「果然是寧鄉兵,我說怎麼髒『亂』成這般光景呢!這樣的兵就不該放在老營里來,沒得攪『亂』了我軍的陣勢。若不是你等一味糾纏,至於『弄』成現在這樣?」
眾人都有些尷尬,低頭不語。
范景文也知道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也不想將他們罵得太狠,一揮袖子,朝前走去。
眾書辦苦笑搖頭,確實,寧鄉軍這營房扎得實在不太好看啊!
不過,還有有心思便給之人發現這寧鄉軍營也不是一無是處。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這地方早已經積了水,根本不能住人。
孫元已經將頂頭上司大河衛指揮使方日昌得罪到死,讓寧鄉軍駐紮在這裡,估計也是他在使壞。
可越往營中走,大家卻發現裡面越乾燥。再看,營中挖了不少排水渠。而且,營中的伙房、器械庫、糧秣存放也有一定的規矩。最奇怪的時候,裡面還挖了不少坑,用來存放士卒的便溺。
眾人雖然都是紈絝子弟,可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都隱約感覺這寧鄉軍的營房這麼設置肯定是有道理的。
走得片刻,就聽到遠處有人大聲呵斥:「孫元,這就是以一千破三萬的『精』兵強將軍,嘿嘿,看看你的士兵,跟叫『花』子一樣,咱們大河衛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聽到聲音,大家定睛看過去。卻看到前面是一個巨大的空地,超過一千人馬例成方陣,站在那裡接受檢閱。
而大聲說話那人正是大河衛指揮使方日昌,他一身鮮明鎧甲,手中揮舞著一根馬鞭子,站在隊伍面前不住地戳著身前那個士兵的心口。
這些士兵走了半天路,身上全是泥漿子,髒得厲害。在加上許多人十來天本是農民軍士兵,被俘之後才做了官兵,身上的衣服也是『亂』七八糟,站在那裡跟乞丐也沒有什麼區別。
被方日昌用鞭子不停地戳著,所有士兵面上都帶著屈辱,但寧鄉軍軍紀嚴明,眾人卻緊咬著牙關苦苦忍受。
孫元一身布衣,一臉的嚴肅:「回指揮使的話,我寧鄉軍地狹民稠,本是個窮地方。指揮使以貌取人,難道就不怕冷了將士們的心?」
「呸,還將士,他們也配當兵?」方日昌咯咯大笑起來:「還什麼我寧鄉軍,孫元你給老子聽明白了,你們寧鄉千戶所可歸老子管,可不是你的『私』產。」
他也是剛聽到孫元帶兵來了老營,就親自跑過來訓話,要給孫元一個下馬威。
方日昌的笑聲更是譏誚,又用鞭子敲了敲一個士兵手上的長矛:「這就是你們寧鄉軍大破賊軍三萬前鋒時所用的絕世兵器。哈哈,長矛長成你們這樣的,還真是少見。是啊,是啊,都五米了。敵人還沒撲上來,就被你們一槍刺死了。高明,真是高明,本指揮以前怎麼沒想到。如果我大河衛都使用這樣的長矛,他娘的,還不打遍天下無敵手,什麼『蒙』古人、賊軍,或者建奴,算個鳥?」
「還有。」方日昌又指著寧鄉軍手中的火槍罵道:「孫元你是怎麼帶兵的,入他娘都快一半是火銃手了,這東西上了戰場管得了什麼用,放炮仗嗎?」
孫元卻正『色』道:「指揮使錯了,武器並不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如果任由這姓方的在軍中狂吠下去,他這個統帥的威嚴何在,將來還怎麼帶兵?
「你他娘有什麼高論,說來聽聽。」方日昌聽孫元回嘴,大怒,正要再罵。
那邊,范景文已經在一群勛貴子弟的前呼後擁下走了過來。
這才悻悻閉嘴,同孫元一道上前施禮:「末將見過范部堂,甲冑在身,不能全禮,還請恕罪。」
「起來吧,方將軍正在訓話嗎,你繼續。」范景文笑『吟』『吟』地伸手扶起方日昌,卻對恭身立在一旁的孫元置之不理。
南京軍中,大河衛的兵力在其中占有一定比例,方日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