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 第九百零七章不能寬恕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還是純粹是巧合。.:。不過,前者的可能大些。
按照朝廷的科舉制度,每屆『春』闈,也就是會試的日子乃是二月初九。
今年正是弘光皇帝開恩科,結果寧鄉軍的公務員考試也在這一天,這純粹是跟朝廷打擂台嘛!
老實說,揚州鎮實在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學術大拿能夠鎮得住境內的書生。就連學問最出『色』名氣最大的傅山也不過是一個舉人功名,還是被人瞧不起的北方舉子。
因此,這次考試,孫元通過錢謙益的關係,請來了他的『門』生瞿式耜瞿起田。畢竟,人家怎麼說也是進士出身,做個戶科給事中,好歹也當過幾天清流。且他有是常熟人,怎麼說也是在競爭殘酷的江南科場上憑真本事殺出來的,也能服眾。
主持一場考試,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無論是出題還是審卷,都能新手拈來,全不費功夫。
不過,別人當主考官,廣收『門』生,那是一件值得誇耀之事。但對他而言,卻要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
公然在朝廷之外另設考才場,此次考試之後,也不知道他要被江南士子唾罵成什麼樣子。
但問題是,瞿式耜不得不將臉抹了不要,上孫元這條賊船。
原因很簡單,錢謙益是他的恩師,恩師有命,他不得不從。否則就是錢『門』叛徒,一輩子被在在後面戳脊梁骨。
最最關鍵的是,孫元和錢謙益開出條件來,如果這次考試能夠順利地為揚州鎮招攬人才,將整個揚州鎮的文官體系和政fu結構搭建起來,他們將動用手頭所有力量推舉瞿式耜出任應天知府一職。
應天府尹是什麼官職,那可是首都的行政官,可以直接進入中央核心決策層的,說起權力來甚至還大過封疆大吏,今後說不好還能入閣。
這樣的機會對於他來說,千載難逢,如何能錯過。
如今,恩師錢謙益已經入閣為相,孫元又是朝廷和天子最最倚重的一方諸侯。再加上馬首輔、南京勛貴在下面使力,他做應天知府應該沒有任何懸念。
更何況,孫元還拿出一大筆銀子出來做為瞿式耜這次公務員考試的活動經費。如果不出意外,等到考完,瞿起田能夠有上萬兩白銀的好處入帳。
在道義、政治、經濟三重『誘』『惑』下,瞿式耜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的餘地,就將整張臉撕了不要。這幾個月來整日在整個揚州鎮境內奔『波』聯絡各地書生,談話、籠絡、威脅、『誘』『惑』,手段使盡,也將名聲徹底地敗壞了。
如一來,一個以孫元和錢謙益、瞿式耜為首的小型利益集團逐漸成形,外圍則是以馬士英為首的更大利益集團。
……
對於即將舉行的公務員考試,揚州鎮上下都抱以極大的信心。
尤其是傅山,這頭老狐狸說話非常刻薄:「江南士子說句實在話,那是有真學問,可惜生錯了地方。若是生在北方,很多秀才只怕連進士都中了。可惜,在這裡,卻一輩子只能做一個窮秀才。說句實在話,科舉考試對南方讀書人來說非常不公平,有的縣,輕易就能找到幾百個秀才,也不稀罕。每年鄉試,因為報考的人生員實在太多,甚至要先舉行一場預試獲取參加秋闈的名額。」
「很多人考了一輩子,直將家底子考得『精』光窮盡,可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變得牢『騷』滿腹,看誰都不順眼。」
「不過,這些人想升官發財卻是想得要瘋了。」
「如今,我揚州鎮『弄』了這麼一場科舉出來,我就不信那些讀書人能夠經得住這種『誘』『惑』。」傅山哈哈大笑:「黃兄,咱們都是讀書人,自然明白讀書人的心理。穎川侯用這一手收買不得志的下層士子之心,玩得漂亮啊!嘿嘿,東林以前之所以猖狂,還不是因為保持言路把持輿論。如今有這麼多士子在手,咱們也可以像他們那麼玩。」
傅山自從到了揚州鎮替孫元參贊軍務事以後,可謂是『春』風得意,說起話來也是口無遮攔。
黃佑看到他那副猖狂模樣,心中大為不喜:「青主,君子寬以待人,又何必對揚州鎮士子如何刻薄。穎川侯一心為公,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怎麼落到你口中,卻……」
「卻什麼?」這個時候,一條高大『挺』拔的身影帶著一陣冷風進了籤押房。
傅山驚喜地叫了一聲:「太初。」
黃佑:「原來是穎川侯。」
沒錯,來的正是孫元。他身上穿著一件已經已經髒得看不起本來顏『色』老棉襖,頭髮鬍鬚上都是風霜,當真是風塵僕僕。
孫元:「回來了,哈哈,黃兄、青主,你們都在呀!」
黃佑:「我本在泰州主持安置流民一事,馬上就是我揚州鎮的公務員考試,再加上又要議論以軍功授田之事,這就趕過來了。」
說著話,就從案上拿起幾張寫滿字的紙遞過去:「穎川侯,這是我同郝肖仁郝知州擬的條陳,方才青主也看過來,請過目。」
孫元接過那個條陳仔細地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點頭:「不錯,倒是詳細。黃兄辦事真是妥帖,竟然如此詳細。詳細到一旦我軍北上收復失地,所占的田地和莊園、宅子哪些可以收歸己有,用於犒賞有功將士,哪些則要歸還給原來的主人,不錯。」
黃佑:「謹遵穎川侯之令,我寧鄉軍畢竟不是山東軍、秦軍,不問青紅皂白就將所有土地充公的事情還是干不出來的。而且,如此一來,也不利於安靖地方。我和青主制訂了一個原則,北方田地宅子的主人若是死於戰火,又沒有直系繼承人的,一律充公。所謂直系繼承人,就是兒子、孫子和父母、祖父、祖母。」
孫元目光還是落到條陳上:「你繼續。」
黃佑:「至於有主的土地,原則上不動。但如果家中直系親屬中有人在闖賊或者建奴那裡充當偽職,或者當兵的,田產一律沒收。這一條,乃是青主的建議。在下決斷不下,還請穎川侯定度。」
孫元將目光從手中的條陳上抬起頭來:「看來,黃兄對這一條命令有保留意見。」
黃佑:「太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