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 第七百零四章永城之戰落幕
又過了半天,城中到處都是火點,想來定是士卒們正在焚燒屍骨。
沒有死者親友的痛哭,沒有紙錢,沒有任何儀式,人命在這『亂』世中是如此地沒有價值。
城中實在太髒,孫元走了半天,踩了一腳的不明液體,實在是忍受不住,就在街邊的石階上颳了腳底扳,上了馬,問明朝白永城州衙『門』和府庫的方向,帶著手下趕了過去。
那地方是劉超過的住所,應該沒那麼臭,也沒死人吧!
到了地頭,果然很乾淨。州衙『門』和府庫連在一起,周圍都撒上了石灰。
府庫的大『門』緊閉著,十幾個寧鄉軍士兵提著兵器立在『門』口大聲吼道:「快開『門』,否則,爺爺一旦攻進去,殺你個『雞』犬不留。」
又有一個管隊模樣的軍官在那裡暴跳如雷:「『混』帳東西,你們都是笨蛋啊,去,尋一架梯子過來。」
「怎麼回事?」孫元騎馬過去大聲問。
管隊:「稟將軍,裡面有幾個賊軍把守著,將大『門』堵死了,末將一時間也攻不進去。」
府庫乃是一城中最堅固的地方,庫房的牆壁都用厚實青磚修築而成,高兩丈,又不怕火。騎兵們手頭都沒有器械,竟拿這座庫房沒個奈何。
正說著話,只聽到牆頭伸出一個腦袋來,大聲喊:「外面是朝廷哪一路人馬?」
眾人大驚,紛紛『抽』出別在腰上的手銃,同時擊發。
「砰」硝煙散盡,那人卻是安然無恙,只嚇得臉『色』蒼白。
明朝的火槍準頭真是叫人無奈啊!
孫元提氣喊到:「某乃揚州鎮總兵官孫元,快快開『門』!」
那顆腦袋又縮了下去。
不片刻,只聽得一陣『門』響,卻見一群光著上身倒捆著雙手的人跑了出來。
為首那人大約三十來歲,顯得很是猥瑣,他肚子大多厲害,『胸』脯也胖到下垂的地步,勒在繩索下,高高突起,一跑起來驚心動魄地『波』濤洶湧。
孫元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其他幾個衛兵顯然也是被眼前的奇景給『弄』得一愣,一個武士一腳踢出來,就將為首那個胖子踢倒在地。
提起刀子,就要砍下去。
冷英忙伸出短刀架住,喝道:「住手,這是在負荊請罪,且聽他說完話。」
「啥,負啥子荊?」那個武士圓瞪著雙眼,一臉的疑『惑』。不過,請罪二字倒是聽明白了。
孫元向前走出一步,喝問:「你等是何人?」
赤著上身的眾人都跪了下去,那個胖子磕頭如搗蒜:「久聞孫將軍大名,將軍這次弔民伐罪,提三尺青鋒,領三千勁旅橫掃豫東,旌揮所指,群邪授首。又,有闖賊十萬來犯,將軍輕騎突襲,先斬賊首郝搖旗於千軍萬馬之中,再斬李岩、紅娘子於陣前。談笑間,小袁營三寇灰飛湮滅,高一功身負重傷,劉宗敏鼠膽喪破。此豐功偉績,我朝自開國以來前所未有,前所未見。真真有張車騎喝斷當陽橋之威……啊……」
孫元剛才看到永城已經變成死城,心情本就不佳,喝道:「羅里八嗦,好生可厭!」
一個寧鄉軍士兵又是一腳踢出去,正中胖子的嘴巴。
胖子口中噴血,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這廝一骨碌爬起來,吐出兩枚牙齒,哀號道:「明公饒命,明公饒命!」
那士兵『摸』了『摸』腦袋問旁邊的冷英:「冷兄弟,張車騎是誰?」
冷英:「他恭維將軍是漢車騎將軍張飛。」
孫元被這個士兵逗得一樂,心情好了些,喝問胖子:「少說這些虛的,你叫什麼名字,什麼身份,你身後的幾人又是誰,為何關閉庫『門』抗拒天兵?」
那胖子又磕了一個頭,哭道:「稟孫將軍,我等不是要抗拒天兵。劉賊謀反,我們也是恨不得能食其『肉』寢其皮,只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虛以委蛇。不過,在這段時間,我等身在曹營心在漢,每天都是度日如年。寧鄉軍一殺進城來,我等本該立即棄暗投明的。只是,天下第一軍畢竟是天下第一軍,我等攝於將軍天危,卻不敢出來見面。只能緊閉著倉『門』,把守好糧秣財物,只等將軍過來,也好一文不差地移『交』。這些都是以前州衙『門』的書辦、小吏和看守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