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 第五百五十六章寧鄉軍不能再用
良久,才有一個幕僚小心道:「總制的意思是建奴要北歸了?」
洪承疇點點頭:「建奴之所以齊聚山東,不外是取山東資財自用。如今,河北已然後殘破,山東各州縣也被岳托搶劫一空。他們之所以在濟南府勾留不去,想的不外是濟南城中的財貨。」
「如今,建奴右路軍大潰,岳托被孫元斬於陣中,敵群龍無首,濟南之圍已解。多爾袞若想拿下濟南,首先得越過六鎮的營寨。如今,建奴軍心沮喪,已無戰意。濟南已經沒有可能拿下,再不走,又能如何,難道等我大明朝各路援軍陸續趕到,將他們圍殲於此嗎?」
有個幕僚擊節叫好:「總制說得是,如今,山東一戰的首功已經被劉閣老和孫元拿到手了。咱們若是什麼也不做,放任建奴平安北歸,將來如何向朝廷和天子『交』代?而且,如今建奴士氣低落,正是用兵之時。」
洪承疇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得對,某正是這麼想的。」
說到這裡,他森然道:「命令各鎮,此次大戰意義重大。以前的事情且不提了,這次對上只剩半條命的建奴,若不再奮勇殺敵,休怪本總制軍法無情。對了,秦軍已經走到哪裡了?」
「稟總制,已到河間。」
洪承疇:「來得正好,曹變蛟。」
曹變蛟:「末將在!」
洪承疇:「你馬上趕去河間,接手軍隊的指揮權,將潰散的建奴右路軍給我攔住。這次,只怕要辛苦你了。」
曹變蛟呵呵一笑:「總制放心,這次若是攔不下建奴,斬不了杜度的腦袋,願受總制軍法。」
說完,大步走出營盤,對著幾個正牽著戰馬,歪歪斜斜地啃著大餅子的家丁吼道:「桑年滴很,你幾個瓜慫馬上給老子上馬。」
一個家丁笑著扔掉手中餅子躍上馬:「將軍,去哪裡?」
「河間,去殺建奴!」曹變蛟大喝一聲:「咱們三秦子弟才是我大明朝最強的兵,寧鄉軍已經搶去了潑天也似的功勞。賊你媽,到京師後咱們還一仗未打,今次,得叫孫太初他們也看看咱們八百里秦川出來的好漢也不是慫包!」
帳內,幕僚們忙成一團,命令也如流水般一道道發出去。
一個幕僚小心地對洪承疇道:「東翁,敵右路大軍已然崩潰,總制的中軍行轅是不是移進濟南城中去?」這人是洪承疇的故人,說起話來也沒那麼多顧及。自來山東之後,大家都住在野地里風餐『露』宿,條件也未免太差了些。
哪比得上濟南城中的的林泉亭台樓閣之美。
洪承疇搖頭:「進濟南做什麼,為劉閣老祝捷嗎?」劉宇亮這人,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洪承疇是非常了解的。此人腐儒一個,心『胸』也不太開闊,經常找人的茬,他和劉閣老相處得並不愉快:「況且,堵截北逃的建奴事關重大,本帥當親臨一線,如何能留在濟南城中。若某貪圖逸樂,又如何叫六鎮兵馬上下用命?」
「總制說得正是這個道理。」那幕僚略微失望,又提議:「總制,晚生是看明白了,這寧鄉軍真是太能打了,卻不遜『色』於建奴『精』銳。此次堵截建奴逃兵實在要緊,可否將寧鄉軍調來總制帳下聽用?寧鄉軍士氣正盛,可乘大勝之機,威懾敵膽。用在關鍵時刻,定能派上用場。」
一剎那,洪承疇竟有些動心了。可他很快就否定了幕僚的這個提議,低聲嘆息道:「某和嘗不想調寧鄉軍立即出征,不過,卻有兩點不可行。」
「還請總制明示。」
洪承疇道:「孫元本是盧象升的『門』人,盧建斗威望不下於某,讓他改換『門』庭可能嗎?而且,孫元此人桀驁不遜,某未必降得住他。且,他如今已經投在劉閣老的『門』下。在某和一個內閣輔臣之間,孫太初會如何選,有疑問嗎?而且,這場功勞是他和劉宇亮聯袂打出來的,單就這場功勞,已是蓋世之勛。劉閣老『精』明得緊,自然要將寧鄉軍牢牢抓在手頭,如何肯放出來給某使用。戰場瞬息萬變,若是建奴狗急跳牆,寧鄉軍若是吃上一場敗仗,豈不是給他們獲取的功勳上『蒙』上一層塵土?所以,若換我是孫元,這仗算是打完了。」
「若是某強調寧鄉軍,劉閣老自有千番藉口推搪,比如士卒疲勞,部隊損失太大云云,偏偏你也不好說什麼。」
幕僚:「總制說得是,佩服。那麼,另外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