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某真想見他。」孫天經哼了一聲,一揮手「某鏖戰一日,早已乏了,軍務又忙,哪裡有空跟你們這些斯文敗類廢話。都退下去吧!」
謝升突然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張開雙臂高聲大叫「世子仁慈啊,老朽……老朽……嗚嗚……」又開始大哭起來。
其他官員也都同時跪了下去,也跟著號哭「世子仁德,我等銘記無內,嗚嗚……」
孫天經心中膩味,喝令衛兵將這些混帳東西夠趕了出去。
這個時候一直冷眼旁觀的侯朝宗這才適時走了過來「拜見世子。/」
傅山哈哈笑道「朝宗,你總算回來了。敵營一年,真是想煞傅山了。」
孫天經一把將侯朝宗扶起來,道「朝宗先生終於回來了,好好好,我剛進城,兩眼一抹黑,還真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些什麼,只恨不得立即帶著兵馬趕去紫禁城將韃子皇帝的狗頭給砍了。」
侯朝宗吃了一驚,連連擺手「去不得去不得,如今我軍已經占了整個北京,只剩一座皇宮沒有拿下。看情形,高傑和劉春天最多一個時辰就能解決戰鬥。世子若過去,沙場刀箭無眼,若有個短長,我軍就算是贏了也輸得徹底。為今之計,世子當坐鎮城中,安撫百姓,維持城中秩序,將一個好好的北京城交到君侯手中。」
孫天經「正要請教朝宗先生。」
孫天經、傅山、侯朝宗、朱玄水四人進了屋中,商議了半天,才是敲定明日該如何放糧食,如何安撫百姓,北京城的防務等相關事務。
不覺半個時辰過去,皇宮那邊還打得熱鬧,想來高傑和劉春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孫天經怎麼說也是個孩童,只感覺睡眼惺忪,侯朝宗和朱玄水這才退了出去。
傅山正要出門,孫天經叫住了他「師傅,方才我做得可對?」
傅山轉身看著孫天經「何事問對錯?」
孫天經喃喃道「學生總覺得招降謝升那些漢奸似有不妥,又怕壞了父親大人的名聲。咱們寧鄉軍中全是鐵骨錚錚的男兒,什麼時候用過這種敗類?」
傅山嘆息一聲「沒辦法啊,不用他們,你和君侯又能用誰?說句實在話,這些年君侯又是公務員考試,又是招降納叛,可真正得用之人又又幾個。但是,偌大的地方總得要人管理吧,無論是徵兵、征糧還是賑濟百姓,都需要有人去做。沒有這些地方官吏,咱們揚州鎮,咱們寧鄉軍一日也維持不下去。為什麼咱們就招攬不了所謂的正人君子呢?」
孫天經「為什麼?」
傅山「因為君子們都去參加南京的科舉了,在他們看來,揚州鎮的公務員考試就是一場笑話。你不見周仲英在士林中的名聲壞成什麼樣子了,據說他去年回鄉探親宴請往日同窗的時候,沒有一人出席。那些同學同年遇到他時,也是極盡羞辱為能事。你說,如此情形,揚州鎮還能招攬到人才嗎?」
孫天經「是啊,那些酸丁直是可惡。」
傅山「謝升他們雖然有污點,可都是理政能手。再說,他們在滿清也沒有什麼權力,也沒做過什麼惡事。所謂清水池塘不養魚,既往不咎算了。為上位者,使過不使過,世子寬宏大量,他們自然以死報效了。至於君侯的名聲……」
傅山淡淡一笑「謝升臉皮厚,會有法子的。」實際上,操弄輿論,顛倒黑白乃是明朝讀書人和文官的特長。剛才來的官員中大多是崇禎朝的科道言官,他們可不是善類。
這群節操喪盡的書生和人鬥起嘴來,誰能是其對手,南京政府可以嗎?
南京那邊,東林黨已經失勢,對馬阮二人恨之入骨,對弘光也以昏君稱之,他們才不會在輿論上幫南京政府半點忙呢,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
將來真有那一日,以明朝文官和書生那軟弱和投機的性子,見寧鄉軍勢力大,說不定紛紛前來投效。
謝升他們,權當是千金買馬骨吧!
孫天經「一切等父親大人進京城之後再說吧,也不知道爹爹的仗打得如何了?」自己違反父親的命令擅自進攻北京,還招攬降官,說句實在話,他心中也是惴惴,突然有些害怕了。
傅山「能贏的,世子不用擔心。少年時,血氣初行,身子要緊,還是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世子還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置,還要進皇宮呢!」
「是,傅山師傅。」孫天經恭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