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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錦是真的急眼了,如果自家大哥倒台,他以後還怎麼混?
「哥哥你也真是讀書讀迂腐了,這可不是你的性子。你一個太監,又不需要跟朝中的諸公們年樣珍惜羽毛。嘿嘿,即便是朝中的文官們,誰又不是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不就是面子上抹不過去的,總比被人將腦袋砍下來好。再說,又不是你自己要奪這個功勞,那可是王允成送你的。」
高起潛畢竟在內書堂讀了那麼多年聖賢書,雖說太監做事沒有原則,可內心中起碼的道德觀還是有的:「咱家若是順手收了那些真夷的頭顱,孫元那裡又該怎麼說?是不是該給他點好處。」
高錦:「哥哥,孫元在滁州和泗州立下了那麼大的功勞,就算少這一樁,也無所謂。還有,你只怕買通不了那孫元。」
「確實是,這孫元在南京所立的功勞實在太大,可謂已是簡在帝心了。萬歲爺以往數次在咱家面前說起此人,說是要提拔重用。而且,盧象升也奏請朝廷任命他為宣府參將。這一戰的斬獲對他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就算小一點,也無所謂。不過,老二你這話說得讓我很是糊塗。他孫元雖然是盧象升的門人,可咱家乃是內相,他若投在咱家門下,將來的富貴不比在盧建斗門下強。別說區區一個參將,就算是一個總兵,甚至總兵官,咱家也能許給他。」
高起潛不悅的同時,心中突然升了一絲興奮。這個孫元實在太能打仗了,他手下的兵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戚家雄師。如果能夠將之納入自己的夾袋,對於自己也是一大臂助。
可是,接下來高錦的話卻讓他一顆熱切的心瞬間冷卻下去:「哥哥你是不是瞧上那孫元了,別白費力氣。此人同是你敵非友,別養虎為患才好。」
高錦壓低聲音說:「我這次進京已經訪得明白,你知道這個孫元是什麼來歷嗎?他以前不過是揚州一個普通農民,被人算計做了糧長被派遣押送秋糧去中都。這廝也是個有本事的,竟然和楊澤搭上了,得了個千戶的官職。不但如此,楊澤死前,還將自己老婆送給了孫元,托他照顧。如果我沒記錯,中都守備太監楊澤當年好象是大哥你弄出北京的吧?孫元可是楊澤的一等一的親信,他若是得了勢,哥哥就不怕被反咬一口嗎?」
「什麼,孫元是楊澤的人?」高起潛低呼一聲,目光中閃爍著殺氣。當年的他和楊澤都是內書堂的師兄弟,皇宮就那麼大點,兩人都是一等一的人尖子,自然免不了相互競爭,什麼齷齪手段都使盡了。從小到大,兩人已是結下了化不開的冤讎。
一聽到弟弟說孫元是楊澤的人,他倒是抽了一口冷氣。
明朝官場上講究的是花花轎子人抬人,一般人若是知道高起潛有分一些功勞過去,也不用高公公開口,自己緊巴巴地趕著送上門去。可孫元卻是死對頭楊澤的門人,要想從他手頭分功,只怕這個小子不會被自己面子的。
高起潛:「看起來,這事弄不成。」
高錦:「別呀哥哥,怎麼就弄不成了,依兄弟看來,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
高起潛:「怎麼說?」
高錦嘿嘿笑著:「哥哥,弟弟我雖然不學無術,沒你讀的書多,可這朝廷的規矩和軍制卻是清楚得很。這京外的軍隊可都歸你管,任何一支我大明軍隊所獲的戰功可都是有你一份兒的。」
「原來你說的是這事,難得你有心。」高起潛想起一事,恍然大悟。
原來,按照大明朝的軍制,在對敵作戰的時候,尤其是在規模空前的大會戰時,不可能只有一支部隊參戰。比如這次建奴入寇京畿,參戰的軍隊不但有京營,還有宣府鎮軍、山海關關寧軍,天雄軍,孫元的寧鄉軍,甚至連山東的地方部隊也得到了朝廷的調遣。
這麼多軍隊聚集一地,分屬不同的軍鎮、衛所,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力量分散,容易被敵人各個擊破。
因此,遇到這種情況,一般來說,按照明朝的規矩就是客軍聽從主軍的指揮。畢竟,主軍是本地人,熟悉戰場情況。
所以,按照制度,一切進京勤王部隊都必須聽從高起潛的命令。
當然,如果客軍強,主軍弱。讓客軍聽從住軍的調派,也不太合理。
因此遇到這種情況,朝廷就會派一名朝廷大員出任總督,做所有軍隊的統帥,主持對敵作戰事宜。
第 332 章 冒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