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寒山臉上的笑容依然深邃，根本不在意我說的是什麼。

    「韓立，我們大家都要給彼此機會。京城是個大舞台，不是1個人說了算。大理寺1手遮天，但也不可能消滅每1個人。告訴你吧，我來之前，1個3十人的律師團，已經到了外面，我們兩個現在的所有交談，他們都能聽得到，所以你想拿下我，先得看看自己夠不夠硬？這麼多年了，沒有1個年輕人能夠讓我受到損失，你也1樣。」

    我嘆了口氣，這就是周浩曾經說過的，只要找到這些老江湖的破綻，就1舉攻克，不能給他們留下任何還手的機會。

    老江湖老奸巨猾，他們也不肯吃虧，只有把這些人打翻在地，再踏上1隻腳，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才是最穩妥的方法。

    周浩早就看透了1切，畢竟他1直是在白道江湖，根本不講究人情和面子，就算天王老子犯了法，他也可以依法追究，因為任何人不可能凌駕於法律之上，這是整個社會運行的基礎。

    孫寒山並沒能激怒我，變得有些尷尬：「韓立，我只希望這1次的見面是私人會面，不要驚動白道力量，那樣大家都很沒有面子。我跟英姐也是好朋友，你想對付我，最好先經過她的同意。你是她的馬仔，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孫寒山很得意，他以為把英姐搬出來，我至少要給英姐面子，不可能1意孤行。

    我坦然地告訴他：「孫先生，我有1個請求，你把所有財富留在這邊，孤身1人去泰國或印度，完成你接下來的修行。」

    我不想貶低他，而是給他指出1條明路。

    到了西南小國，就會發現，他們那裡所有的生活遵循天意，就算得了病也不去醫院，通過日夜不停的顫祈禱，讓自己痊癒。

    「什麼意思？你想沒收我的財產？做夢——」

    我覺得，孫寒山的步調已經被打破，他沒想到我如此固執，不讓他離開。

    他的戲演不下去，就只能崩潰。

    外面的人進來，把孫寒山拿下。

    他還是太大意了，主動登門挑釁，自己卻沒有那個實力，假如換了是我，將會做到天衣無縫，不暴露在陽光之下。

    拿下了孫寒山，我沒有絲毫的得意。

    孫寒山並不容易攻破，即便是把他囚禁起來，對他進行審訊，最終結果也未必令人滿意，只能是走1步看1步。而且，把他抓起來，還會引發其他1系列不良反應，黑白兩道有他很多朋友，這些人將會以各種途徑，向大理寺和錦衣衛求情，擾亂我們的工作。

    抓了他，是不得已而為之，找不到罪證，4十8小時之內就得釋放。

    果然如我所料，第1個打電話來的是英姐。

    「韓立，不該抓了孫寒山，他是黑白兩道大佬，現在退出江湖，與世無爭，沒有確切證據，就把他抓了，會讓人誤會。」

    我把孫寒山說的那些話，向英姐描述了1遍。

    「韓立，這很正常，他是老江湖，就是這種說話方式，你被他激怒，沒有控制住情緒，正好上了他的當。相信我，等他的律師團過來保釋，立刻讓他走，以後不要跟他發生任何關聯。這些老江湖實在是太難纏了，以你的工作經驗根本不行。」

    我並不相信孫寒山有這麼大的本事，至少在我眼中，他1直在演戲，不是自己的真實表現，往往這些人實力不濟，就會露出破綻，甚至他們本來就是別人的傀儡。

    我想到這些傀儡，像套娃1樣1層1層，層出不窮，最後根本找不到幕後黑手是誰，我就覺得無比頭疼。

    我在辦公室里1個人待著，任由時間1分1秒的流逝。

    助理進來兩遍，告訴我，孫寒山放言，需要1次公正的審判，讓我無地自容，最後只能離開錦衣衛。

    助理最後1次跑進來，匯報的情況比此前更嚴重，孫寒山已經決定跟我同歸於盡，絕不和解，不管誰輸了，都要交納高額的精神補償費。

    「韓先生，孫寒山並不懼怕你抓他，他應該做了充足的準備。我們現在騎虎難下，恐怕有些麻煩。」

    我1點都不著慌，約見孫寒山是原先計劃的1部分，到如今把他抓起來，限制自由，剩下的事情我就可以放飛表演了。

    我命令手下，偽造了1個現場，孫寒山奪槍，我沒有辦法，把槍搶回來，然後派人把他抓住。這是1個瘋子，我低估了他，要對錦衣衛作出檢討。

    周浩告訴我的那些話，我1直都在照章執行，為了達到目的，可以破壞規矩，尤其是在錦衣衛內部，我們必須這樣做，才能對付那些大奸大惡之徒。

    尤其是孫寒山，他不講武德在先，我們也必須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英姐這個電話，讓我感嘆，時代在前進，但英姐始終保持著自我，沒有跟隨時代去往另外的方向。

    「英姐，這是錦衣衛內部的事，不用麻煩你。周浩說孫寒山有可能是笑笑姐背後的大佬，我們沒辦法，只能採取這種非常措施，你就只當不知道這件事，那就了結了。」

    英姐無奈地笑起來：「周浩做事，不走尋常路，希望你跟他在1起，學習他的優點，但不要被他的缺點所左右。」

    英姐對我無比關心，我能感受到，她說這些話的時候，1直在倒吸涼氣。

    我跟周浩在1起，1定會受到對方的影響，這1點讓英姐很不放心。

    「英姐，你在別墅好好休息，不要管我的事，我1定能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不讓好人蒙難，也不讓壞人逍遙法外。」

    英姐立刻叮囑：「江湖不是非黑即白，還有很多時候充滿了灰色地帶，你要小心把握，千萬不要書生意氣，那只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她了解我，既知道我的優點，也知道我的缺點，所以在她面前，我不會故意隱藏自己。

    結束通話之後，我讓助理把牢房裡的情況投射在大屏幕上，

    孫寒山自己1間牢房，他正在看書，不時地抬頭看看鏡頭，雖然不說話，但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