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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筱，你看看這世道，文人總說，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那些廟堂上的人個個吃著白飯卻做混賬事。前日裡，丞相大人打死了一個姑娘，就因為那個姑娘不願意嫁給他做妾室。」

    「還有李大人，因為戀童，上個月將小倌房的幾個男童活活折磨死了。」

    「還有張中明大人，為了收刮民脂民膏，自己在滁州將稅收提高了兩倍，現在滁州是民不聊生。」

    「方筱，我不是沒有志氣，我是沒有勇氣，沒有能力。這世道，我沒有能力去將它變好，所以我只能盡我所能。但是所謂的高官厚祿，我覺得沒必要。若是我想做的事不做官也能做到，那我如果違背初心去做了官，只怕會玷污我原先的心志。」

    「每個人的人性都有惡的那一面，等權力大了，惡就大了。若是最後控制不住惡，為官的初心就違背了。」

    梁楠升邊說邊走。

    我第一次覺得無法反駁，啞口無言。

    「對了，為首的女人是春桃。」

    空氣靜了一會兒後，我突然想起什麼，趕緊說。

    「霖王的人，應該是想為霖王報仇。放心，我正準備著手清乾淨那些不乾淨的人。」梁楠升說。

    我點頭，「我們走到哪兒了？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梁楠升說：「不要急，你回去只怕還早，水路陸路結合，走了一天兩夜，那些人才將送你到這兒的。」

    「我覺得頭有點暈。」我站住，歇了歇，頭暈眼花，竟然有些看不清路。

    應當是很久沒吃東西的緣故。

    梁楠升突然一把把我抱起，嚇得我一聲驚叫。

    「你幹嘛！？」我問道。

    梁楠升說：「不能歇了，我帶你到鎮上，那裡人多。」

    我抱緊他的脖子。

    過了一會兒，人多了起來。梁楠升帶我走進一家客棧。

    他讓我先洗了澡換了衣服，我身上的衣服出自宮中，很惹眼。他連著又給我一套衣服。

    我看了看，衣服很新，但是很普通。就連肚兜也都是準備好了的。

    我看著肚兜上的鴛鴦戲水，嘖嘖了兩句梁楠升的審美。

    過了一會兒，小二送來一碗粥幾盤菜。

    梁楠升接著又去另一間房洗澡了。

    「先將就著，這客棧住滿了，我去小二房間洗的澡。今晚我們倆先湊湊，我睡地上。」梁楠升回來以後說。

    「現在是什麼時辰？」我問。

    「太陽已經要下山了。」梁楠升說。

    我點頭。

    「那伙人是霖王的人，他們想趁著霖王沒出來，將你殺了，在霖王面前賣個乖。」梁楠升邊吃邊說。

    「那……你能收服他們嗎？」

    梁楠升搖頭，「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們殺光，但是螻蟻難殺盡。」

    「盛豐他們怎麼樣了？」我問。

    梁楠升伸出一隻手，作算命狀，「那我給你算算。」

    「你會算？」我驚訝。

    梁楠升說：「不會。」

    「那你不會，你算什麼？」

    「那你問我幹什麼，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麼知道。」梁楠升說。

    我嘆氣，繼續吃飯。

    「他們如今為難不到你，估計會為難你的父兄。」梁楠升說。

    「可我父兄是朝廷命官，而且他們那些人也……我是皇后他們都敢動，別提我父兄了。」

    「有什麼打算？」

    「指望你唄。」

    「嗯？為什麼總指望我？我都救你好幾次了！我上輩子欠你的？」梁楠升說。

    「那我能怎麼辦。」

    「你夫君是聖上，你讓他給你收拾爛攤子。」

    我抬眼看了看窗外，夕陽射進來了，屋內一片輝煌。

    梁楠升的頭髮明明是黑色，卻被夕陽的光染成了黃色。一陣冷風吹來，我的頭髮也四散。

    「他……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皇后娘娘被人劫走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