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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不著遺憾，他也還沒死，孔總這幅弔唁的口吻，我聽著不大順耳。」

    女人很年輕，周身都是大家閨秀的氣質，開了口，卻不大溫和，還有些凌厲。

    孔熙總算是坐了下來，閉口不談要見虞天宇，只以道歉為主。

    「道歉就不需要了，虞少受得可不是輕傷，我實話實說，那一槍雖然沒打穿肩胛骨，可也穿了皮肉，不是小傷。」汪芙雪雙臂環胸，看向孔熙，「三少，這筆帳孔家到底打算怎麼算？」

    孔熙：「我來時，老爺子氣得不行，已經打算把二哥捆著送來了。」

    「這倒不必，就算把人送來了，又能怎樣，難不成我們也打他一木倉？」

    孔熙沉默。

    汪芙雪雙腿交疊，姿態悠然。

    「我要的是孔家能說話的人來，孔總來了，卻不說些實在話，叫人有些失望。」

    孔熙嘆氣，說：「老爺子身體不好，我只算臨危受命，不敢說能替整個孔家說話。」

    「那我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汪芙雪作勢要起身。

    孔熙沒想到她態度這麼硬，趕緊攔住，「汪小姐，你誤會孔某的意思了。」

    汪芙雪扯起嘲諷弧度，說：「那具體是怎麼說？」

    孔熙面色有些無奈，「孔家願意拿出十二萬分的誠意，還請汪小姐手下留情。」

    鋪墊足夠了，該談價錢了。

    汪芙雪說：「孔家做了虞家十幾年的生意了，也算收益不少。這回卻反咬虞家一口，說出去也叫人笑話。虞家也不差錢，說起來，是你們孔家只有錢，要不然就是把個廢物送過來，又有什麼意思。」

    「……是。」

    「我要的不多，這事兒佑哥不打算親自動手，算我托大，替虞家說話，孔家要是有誠意，就把未來十年碼頭和港口五成的生意讓出來，這事兒也就算翻篇了。」

    「五成？」孔熙面色僵了下，沒想到汪芙雪獅子大開口。

    汪芙雪笑了，說：「不算多了，畢竟，整個孔家的十成，跟孔總關係也不大，可要是孔家只剩下五成，孔總，我保證這五成全在你個人口袋裡。」

    孔熙眼鏡背後閃過精明的眸光，端起茶杯，不置可否。

    汪芙雪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孔總要是覺得多了，我們也還可以談。」

    孔熙抬頭。

    汪芙雪話鋒一轉，說：「畢竟孔二少只是失手走火，這木倉是怎麼走火的，還有待商量。要是查清楚了，是有人拿虞少做靶子害了孔二少，那冤有頭債有主，虞家自然懶得跟孔家計較，不如直接動那下黑手的人了。」

    她盯著孔熙，嘴角上揚，「您說是吧？」

    寂靜。

    孔熙推了推眼鏡，說：「孔家做下的事自然認，不會推諉，還讓虞家去費事調查，否則也太不像樣了。」

    汪芙雪心裡冷笑。

    「不過事關重大。」孔熙嘆了口氣，又說：「汪小姐，您要的太多了，有些傷人。」

    汪芙雪優雅地端起茶，抿了一口，放下杯子。

    「孔總錯了，我還沒說完。要錢，只是彌補虞家的里子，你忘了虞家還要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