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造紙坊的章程許言也沒隱瞞，說是他們招人必須要有保舉人，被錄用後會簽約文書，文書約定不可將造紙坊的造紙術外傳，若是外傳一經查實就面臨什麼樣的賠償，離開造紙坊後三年內不可自己做或者在別的造紙坊上工，違者又將為面臨什麼樣的處罰。

    「我們願意將造紙的法子教給大伙兒，不學會還不成，這樣最多半個月我們就能有一個熟手。」

    在場的人多少對他有點佩服，要知道現在有點手藝的人都不得了，想要學點手藝先要拜師學藝，從學徒開始，學徒不僅沒有收入還得要任憑師父打罵人，成為師父的下人。

    多年的學徒出師後還得要給師父孝敬錢，錢多錢少全靠師父的喜樂，最好的情況也是每個月月錢的一半，又得是三年，三年後才算是真正出師，而後又會重複自己的老路，去找一個學徒......

    造紙坊這個章程有好有壞，按照眼前這種哪怕是學會了回去歇息三年，三年後也是師父嘛，划得來。

    文綿綿想著他就像是簽了高價的賠償和競業禁止協議，頗有腦子。

    「你們這套法子倒是能解決很多事。」

    劉闊遠都要懷疑徐言也是穿來的。

    許言有些不好意思，文書全笑道：「這個章程也是我們在遠泰的章程是改動了一下來的。」

    接下來許言又表明了他們的實力，說起他們的紙張如何如何的好，不避嫌的親自帶著大家去看了他們泡造紙材料的藥池，去看了師傅們手中正在製作的紙，看了他們的染色坊，也看了那些曬的滿院子的紙，甚至他們還有人專門後期加工，什麼燙金描金軋花兒的不勝枚舉。

    劉闊遠逮了個機會悄聲對文綿綿道：

    「這些古人不得了，沒娛樂的他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手藝上了，精緻的很。」

    姜博士也湊了上來，「王妃，就這家吧，他們家的紙做的不錯。」

    他都看上好幾樣紙了，還有一種書籤，真的是精美的很啊。

    藏書樓的外管事叫張宏達，華旌雲的人，也在一旁說還不錯，「要是價錢合適就沒什麼好挑剔的。」

    文綿綿沒有意見，「既然大家都覺得沒問題，那麼接下來我們談談價錢。」

    張宏達和鄧管事都是談價錢的高手，許言也沒指望仗著將軍府的關係人家就能讓他們占便宜，親戚是親戚，生意是生意，這個他分得清。

    文書全更是親自上場，最後竟是將造紙坊的本錢擺在了桌面上，直接了當的說自己要多少利潤，雙方火力全將不同紙張分開來談價，開最後各退一步也算是皆大歡喜。

    「你們是賣家，文書你們來擬定，沒問題我們就簽了，接下來我們兩邊會你們再次進行詳談，畢竟我們的要求不同。」

    文書全和許言喜笑顏開，雖然賺錢的不達預期，但他們的本錢還有縮小的空間，且無論是報館還是藏書樓都是用紙大戶，他們往後是不缺生意咯~

    徐言搓著手，「姐夫，我這京城算是來對了，這京城的買賣好做。」

    文書全瞥了他一眼，「嘁，那是因為我們有關係，人家報館的紙都是在外地買的，大多是江南的紙，我給你說，到時候你交貨的紙一定要比那江南的紙好，最好能徹底搶占了江南的生意。」

    「別仗著有關係就胡來，我那侄女你今日看到了，我給你說那可是關鍵時刻不講情面，不好伺候的主兒；但你要把活兒做好了就少不了你的好處，不可耍小心思，曉得不？」

    「曉得曉得，我都聽姐夫的。」許言連連點頭，「不過姐夫你可能不知道這裡面的門道，人家報館和藏書樓不可能只和我們做買賣，少說得要合作個三兩家，說句不好聽的，要是我們出了什麼事不是耽誤人家功夫嘛......」

    不得不說這許言還是有點腦子的，從造紙坊出來的鄧管事就說要帶藏書樓去看看另外一家造紙坊，「怎麼說也要定兩三家，幾家一起活兒乾的快，一家出了問題還有另外的兩家頂著，不至於到時候抓瞎。」

    張宏達覺得很有道理，文綿綿還要忙著回去給小玉鸞開飯就不去了，「剩下的你們去定了就成。」

    想著玉鸞現在應該餓了，上車就催促著青藍快些，青藍緊趕慢趕，等她回府還沒到錦院就聽到小玉鸞的哭聲。

    小姑娘餓了，找不到她娘親，乖巧的她也只能和她哥哥一樣哭的嘶聲力竭，上氣不接下氣，方嬤嬤和陶嬤嬤心疼壞了，看到文綿綿就抱著玉鸞上去，「小郡主餓狠了，也不願意到乳母那去吃。」

    文綿綿洗乾淨手就接過了玉鸞，小玉鸞到了她的懷抱哭聲就小了，一抽一抽的小聲哭，好像在問『你怎麼才回來。』

    『太可憐了，哭的衣裳都濕了，走，現在就開飯。」

    這邊的小玉鸞正在開飯，隔壁又響起了小修睿的哭聲，乳母抱著他來了，「小世子一直醒著，聽著王妃的聲音歪著脖子一直吵門口瞧，許是等了一會兒沒見到人就鬧上了。」

    小修睿瞧著他妹妹開飯饞的慌，嘴裡咿咿呀呀的又好像在說『抱我過去，讓我也吃點兒』，乳母笑道：「這是看到王妃就不鬧了，開心呢。」

    文綿綿現在是無奈的很，出門一趟不是拖家帶口的就是匆匆忙忙的，「別朝我笑了，明兒帶你們進宮去看你們皇祖父。」

    小修睿又是一陣咿咿呀呀。

    可能是感覺自己被惦記了，正在批閱奏摺的皇帝忽然就想起了他的孫子，遂大手一揮要求各家明日都把他的孫子們給帶進宮他看看。

    華旌雲快步而來提交了一份計劃，是關於和南寰展開商戶往來的條例，這回穀梁衡親自來了他們自然也要抓住機會，不說占是什麼便宜那也是要互惠互贏的。

    東樞現在缺錢！

    「南寰答應我們在南寰開設一家萬春行，但只能是一家，條件是他們的錢行也要開到京城來。」

    這一條皇帝不答應，「南寰和東樞目前看著兩家和睦，但這天下大勢就沒有一直和睦的道理，此事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