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磚 第六十四節促織
李泰對李治徹底的失望了,年幼時候那樣一個天真善良的孩子,怎麼就在短短五年之內變成了那個樣子,為了那張椅子誰都想殺,而且還付諸了行動。
一顆心被割裂的到處都是傷口,到了最後才發現只有自己喜歡的物理學能讓他的飽經傷害的心可以得到一絲絲的安慰。
茅屋還沒有建好,所以他就和雲燁擠在一間屋子裡睡覺,耳聽著外面的蟲鳴,還有兩外一張床上呼呼大睡的雲燁,怒火猛地從腳底板升起,赤著腳從床上跳起來,揪著睡眼惺忪的雲燁就問:「為什麼?」
雲燁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道:「還能為什麼,越是好人就越是容易受到傷害,殺才一個個都活的沒心沒肺的,當然感受不到這些痛苦,不過,咱哥倆是好人,就沒必要把自己往死里逼,他們可以活的自在,我們也成。」
「我知道這個道理,可就是睡不著啊!」
「睡不著你找我幹什麼,希帕蒂亞就在隔壁,要不然我把小苗喊回來,你去找希帕蒂亞?」
「沒意思!」
「這話就說的有點狼心狗肺了。」
「不是那個意思,而是現在沒心情!」
雲燁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外面的蟲鳴,忽然有了主意,披衣而起,套上鞋子提著一個燈籠還有一個帶蓋子的陶琬就出了房門,李泰也好奇的跟了上來。
雲燁在自己手上提得燈籠上面開了一個小口,立刻就有一束比較強的光線射了出來,從外牆上取下小苗捉蝴蝶的小網,躡手躡腳的靠近旁邊的亂石堆。
蟲鳴慢慢停止了,雲燁把一根草杆,插在剛才有蟲叫的地方,李泰立刻就明白雲燁想幹什麼,也豎起耳朵聽,一面往重點位置標示,等到雲燁覺得差不多了這才讓李泰提著燈籠,自己一手拿網子,一手掀開了石頭,果然,一隻綠油油的蛐蛐就在下面,趁著蟲子被燈光照的僵硬的時候雲燁猛地用撲網罩住蟲子,得意的朝李泰笑了一下,就把那隻蛐蛐裝進了一個小竹管里。
李泰覺得很有趣,把燈籠椒給了雲燁自己也趴在地上慢慢的抓蟲子,每抓到一隻,兩人都非常的開心,不由得笑出聲來。」
「娘娘,青雀和雲侯睡不著在抓蟲子玩。」梅姑小聲的對躺在紗帳里的長孫說。
「一個是帝國的第一親王,一個是帝國威震四夷的大將軍,在這樣危機重重的時刻,兩個人沒有去管理自己的封地,也沒有去召集自己的大軍,卻在這裡捉蟲,梅姑啊,你就沒有從中品出一點悲愴的意味來麼?
他們不是不能加入到外面的洪流里去,而是不願意,青雀有十三州的封地,雲燁有無數的故舊親朋,兩人只需一聲令下,就能在朝中形成一股新的龐大的勢力,可是啊,這兩個孩子卻在抓蟲子,和他們在一起,我終於能睡一個好覺了,不用擔心猛然間聽到刀劍爭鳴的聲音……」
長孫慢慢說著話,果然進入了夢鄉,梅姑點著了一爐安神的檀香,掖好長孫的帳子,也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著了。
天亮的時候,兩人終於心滿意足的回來了,身上掛滿了竹管,完全是一副大將軍得勝歸來的樣子,來不及好好地吃完飯,一人吞了兩大碗稀粥,嘴裡叼著包子就擺開了戰場。
雲燁耳朵後面別著一根從旺財脖子上揪下來鬃毛,一條腿踩在凳子上蔑視的看了李泰一眼,就從旁邊拿出一個竹管,從裡面把一隻肥頭大耳的蛐蛐倒進了一個平底的瓷盆。
「鐵甲大將軍,敢問來者何人!」
「鐵甲大將軍?一看就是酒囊飯袋,且看我的紅袍小將出馬,定將此賊斬於馬下。」李泰扯掉身上的外袍,就穿著一身裡衣也放出來一隻蛐蛐。
沒想到這兩個傢伙認生,在瓷盆子裡不打架,不管雲燁怎麼用馬鬃毛撩撥,大將軍就是不上戰場,李泰也拿著一根鬃毛催促紅袍小將,誰知道那傢伙也不上套。」
「促織啊!不是這麼玩的,瓷盆子不好,你這個還是上了釉的彩盆,這可不好,大將軍的腿在上面打滑,這盆子還反光,你們該換些瓦盆上來,瓦盆也該在地下埋半年,去掉火氣,我看窗台上放的那個裝水的瓦盆就不錯。」
這話一聽就是行家,行家的話焉能不聽,長孫非常有經驗的掀開李泰的罐子,只掀開一條縫眯著眼睛往裡看,看了一眼才說:「關中的促織比不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