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磚 第三節馮盎的酒宴
李二與馮盎君臣相處的極為融洽,從宮外攜手回到了太極宮,這番奏對從下午一直持續到了傍晚,這對任何事情都處理的極為利索的李二來說非常的難得。
奏對結束後,有三道旨意下發,其一就是馮盎的吳國縣公晉位越國郡公,食邑八百戶,蔭倆子,其二,准其對散居各地的僚族進行清剿,使其王化。其三,李安瀾晉壽陽公主,由於下嫁僚王蒙查在先,蒙查謀刺在後,婚事依然有效,著其前往僚地安撫百姓,從蒙查親近後裔中挑選僚王,扶助僚王管理化外之民,使其歸心。
雲燁聽到旨意,心都涼了半截,好一個心狠的李二,殺其王,奪其土,現在又要善其民,杷李安瀾的最後一點用處都要榨乾淨。
頭靠在瑾德殿的樑柱上,不發一言,這對父女,一個家國天下,心硬似鐵,一個權欲薰心,婉轉遷回,貌似這樣的結局是一個大歡喜的結局,各取所需,沒有虧待哪一方,取得了完美的平衡,李二找到了一個安撫僚族的最佳人選,李安瀾得到了自己所希望得到的權利,八百里南疆,足夠她一生輾轉騰挪。
螃蟹蒸熟了,廚子們挑了最肥美的裝了一籃子,雲燁親自調了姜醋汁子,放在瓷碗裡,請蘭陵給李安瀾送去,八歲的蘭陵滿嘴吃的流油,把螃蟹爪子咬的咔咔作響,提著籃子,卻在埋怨雲燁小氣,只給她兩隻螃蟹吃,這東西是大寒之物,蘭陵一個心肺偏弱的小女孩哪裡能多吃。
在得到一隻叫huā雞的許諾之後,才極不情願地去了李安瀾的小樓,望著遠去的蘭陵,雲燁大發脾氣,把廚房裡的廚子全部攆了出去,自己揮著刀猛砍排骨,一整隻豬的排骨,被他亂刀朵得稀爛,氣喘吁吁地把菜刀扔在一邊,扶著腰喘氣。
「你既然喜歡,當初就該把她要過來,你知道嗎,我和陛下一直在等著你求婚,你沒有,反而躲得遠遠的,既然不喜歡,陛下如何安排她關你何事,現在發這些不值錢的脾氣做什麼。」
沒回頭,知道是長孫,擰著脖子說:「一個女孩子送到煙瘴之地,不知她能不能活下來,還要擔負僚族的安撫,她能勝任麼?」
「一看你就是個沒出息的,這是一個美差,八百里的王呢,古時得封國也不過如此,多少人把頭磕破了想得到這個差事,只有你頭一個就想到那裡是煙瘴之地,我們的祖先闢土開疆之時,何處不是煙瘴之地?不都是用血肉才換來今日的huāhuā江山,安瀾是皇家的女兒,註定了她要為大唐粉身碎骨,不要以為宮裡的孩子們享受榮華富貴都是應該的,這些將來都要付出代價的,你把安瀾看錯了,她如今恐怕正在得意的大笑,而不是哭泣。你的螃蟹現在送過去倒也應景,剛好用來佐酒。」
一席話把雲燁說的啞口無言,的確如此,李安瀾現在是在慶祝,而不是哭泣,皇家的人都是怪物,包括長孫,他們看事情不是看情誼,是看效果,簡單直接,能一刀砍死的敵人,就絕不會用兩刀,在權力面前,其他的任何事物都可以拋棄,或許,大概自己想錯了?李二不是在懲罰李安瀾,而是在補償她?有馮盎在,李安瀾的嶺南之行連風浪都不會起,在李安瀾進駐僚族的時候,馮盎一定會把僚族收拾的服服帖帖,讓他們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怎麼,想通了?如果心裡放不下,就多給她出點發財的路子,免得她過去遭罪,你想一個法子頂她三年之功,我那女兒現在還沒嫁人,就是寡婦了,想來也可憐,作為老友,你不盡心,誰盡心。」
雲燁愕然的轉過頭,瞅著盛裝的皇后,這太驚奇了,話說得如此暖昧,好像雲燁真的和李安瀾有過什麼似的,完全不像皇后為人處事的方法。
「雲燁,如今陛下和越國公的奏對就要結束了,你的飯食做得如何了?既然收了人家智戴的一貫錢,就需要把事情做好才是,為了你的一頓飯,智戴把他們馮家在嶺南立足的根本都拿出來換倆貫錢,支使你做頓筵席有何不可,再說了,吃飯的是陛下和越國公,還降不了你的身份。」
長孫拿著那雙大眼睛無辜的看著雲燁,似乎剛才那番話她從未講過,讓皇后尤其是長孫,說出那些話何其的艱難,這得感謝啊,皇帝和國公正式的奏對,一個大肚子的皇后還不方便露面,螃蟹不敢給孕婦吃,但是這一大碗肥膘子肉似乎很合她的口味,蒸的香酥烹爛,極為可口,上回就發現她很喜歡扣肉,或許是懷孕的原因,胃口大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