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三世祖 第一百八十五章 峰迴路轉(二)
一場所謂的議事,不僅僅讓郭善驚訝,在場的許多人都是驚訝無比的。
誰都沒想到洪少卿在這個時候會向楊宗出手,不僅僅把楊宗的心腹梁有良的升任給攪黃了,甚至還當場把幾個梁有良的心腹給斥責了一頓。而讓所有人的訝然的是,前兩天還威風凜凜的楊宗卻妥協了。
至於郭善臨時跑進來給王鳳要『官兒』,並且跟楊宗對著幹的事兒,只是全程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已。並不受人重視,但卻不得不說遭楊宗的痛恨。
但郭善才管不了那麼多,也不想管那麼多呢。楊宗是他的上司,但自己是朝廷命官,升貶都輪不到他來管。無非是每年的歲考時,他有權利在公函文案里寫自己『不識大體』『巧言令色』的考詞。
但,郭善沒想過自己要升官兒。因為他有清晰定位,三年內自己是沒可能升官兒的。所以楊宗給自己一個不好的考詞交到吏部去,吏部不至於因為幾個不好的考詞把他罷免,只要不被罷免郭善就無所謂了。他有偌大家資,良田千頃,不是靠俸祿吃飯的人。
至於官階,太常寺的官階再升也不過是主薄、太常丞之類的。清則清也,但並不是要害部門。官階高則高也,但並不顯貴。
所以郭善不怕,因為他對官職要求不高。無欲,則郭德剛嘛!
... ...
「張大人,何已今天洪少卿會如斯?」
議事一散,郭善就拉著張文收問話了。
張文收一愣,道:「小郭大人難道不知?」
郭善暗想,可不光我不知,在場的貌似好多人都沒搞明白呢。
郭善說:「這位楊大人不是說要升任為太常寺卿麼?何已洪少卿敢在這個關頭...」
郭善沒說後面的話,因為這犯了官場忌諱。他郭善從不憚於犯官場忌諱,但卻不想連累張文收。
「哎!...」張文收嘆了口氣,道:「事情有變,皇上無意讓太常卿的位置由本司的人擔任。」
「空降了一個?」郭善猛然轉醒。
張文收一愣,反問:「何為空降?」
郭善打了個哈哈,道:「就是皇上直接從另一個衙門調任過來擔任空缺,此謂空降也。」
張文收心悅誠服道:「小郭大人果然博學多才。」
郭善:「... ...」
事情變幻太快,誰也沒想到朝廷會空降一個人來擔任太常寺卿。不過這對於郭善而言卻是極有利的,只要楊宗不當上太常寺卿那梁有良能蹦躂到哪裡去?難怪洪少卿會滿面紅光,甚至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打壓昔日不可一世的楊宗。落井下石的事情,本就是當官兒的最愛乾的。
楊宗難怪保持低調,因為他前幾日實在是太高調了。此消彼長,此長彼消。他政治一旦失利,就必須短時間內龜縮起來任由洪少卿打壓他。政治嘛,就是這樣。踩不到別人就只能被人踩兩腳,裝不了大爺你就只能當孫子。適當的妥協能夠自保,如果再跋扈下去,那就是政治上的不成熟了。楊宗當官兒多年了,他很清楚官場的規則。
郭善告別張文收後,心情舒暢的往梨園而去。這一次比來時更加得意,挺胸收腹,口中一曲:「轅門外三聲炮如同雷震,天波府里走出來我保國臣。頭戴金冠壓雙鬢,當年的鐵甲又披上了身...」
唱的興起,冤家路窄碰到那老敵人梁有良。這梁有良品階並不高,所以先前那場議事並未得已參與。此刻見郭善唱著不知名兒的曲,一搖三晃而來更是得意忘形,心裡那是憤憤不平啊。他又早知道自己升任太樂令的事情落了空,也早清楚自家那位所謂妹夫的太常寺卿也被人頂走了。心裡自然不忿,與此刻郭善得意神情兩相比較那他立刻成了深閨怨婦。
郭善不知道梁有良過來了,正唱到『我的兒...』處時才住了嘴,訝然道:「梁有良?」
梁有良大怒:「協律郎,你怎可罵人?」
郭善奇了,自己何時罵過他了?但郭善從沒把梁有良放在心上過,尤其現在在對方失意的時候更不把梁有良放在眼裡。冷哼一聲,懶得解釋。
梁有良心裡不忿,自然又加快了腳步去找他那個所謂妹夫告黑狀。哪裡知道福從無雙至,禍從不單行,這倒霉的運氣一來那是喝水也塞牙縫啊。跑出月牙門處,一跤跌在地上吃了一口的灰。雖然沒人瞧見,但他自覺地又丟了個大大的臉。於是越發狼狽而又生氣的跑去找他的妹夫去發牢騷去了。
找到他妹夫辦公的公署處,梁有良立刻添油加醋陳述一番郭善不敬上差的『事實』,又陳述了郭善在背後如何如何瞧不起楊宗的事兒。
楊宗何等精明?早知道自己這個妾家的兄長是個什麼貨色,哪裡會信他?如果是往常,就裝著傻幫他把郭善辦了也無妨。但此時此刻,他沒心情聽梁有良嘮叨。
梁有良一路跌跌撞撞而來,幽怨自然是有的,所以嘮嘮叨叨像個深閨中的怨婦。楊宗本來心情就不太好,此刻聽梁有良在旁邊不明理兒的叨逼叨,心裡勃然大怒,故而拍案而起,把梁有良好一陣痛罵趕了出去。
趕走梁有良後,楊宗自覺清淨了許多。但他自不肯放過郭善,尋了歲考的公文,在郭善的名下批了個『有才而無德,善欺上瞞下』的字樣。
這公文最後交到了洪少卿手裡,那洪少卿也見到了楊宗對郭善的批駁。因為郭善並不是他洪少卿的親信,且郭善也並未被洪少卿放在眼裡甚至於他也不太喜歡郭善這個人,所以並不阻撓。這公文,也就妥妥的被放到了太常寺卿的公署處,只等太常寺卿一到就能看到。
... ...
郭善一搖三晃,哼曲兒神情得意進了梨園。
未免給人看出自己太過輕浮,郭善咳嗽了兩聲正了正衣冠,沉著臉進了梨園。
「大人。」有人見郭善,立刻作禮。
郭善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然後就往別殿而去。
從郭善來時的走廊忽然飛奔來人,正是田橋。他顯得倒是很高興,在郭善身後駐足,喘著氣兒叫了聲兒『大人』,最後又笑著沖王鳳道喜。
郭善便曉得田橋肯定是知道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