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6 章 雲初從不害人
長安夜,一些濁酒干茅,一些豆乾鹽菜,卻讓萬年縣尊雲初喝的有些高了。
舉杯對著坐在新房裡的一對新人吟唱了「藍田種璧夜,京兆畫眉初,人鑒輝雙玉,相將挽鹿車」的著名詩句之後,就陪著同樣喝高了且留下一副合歡樹畫作的溫柔一起離開了平安坊。
所謂的合歡樹,不是指合歡樹,而是指兩顆生長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石榴樹,溫柔說如此才是真正的合歡樹,至於叫做合歡的那種植物,名不符實。
世上有惡趣味的人中間,讀書人明顯比普通人多,而讀書人中間又以溫柔為最。
兩人走上朱雀大街的時候,大街兩側的路燈就亮起來了,算不得很亮,卻因為驅趕走了黑暗的緣故,讓行人原本匆匆的步伐逐漸變慢了。
長安城很安全。
主要是這裡沒有城狐社鼠們生存的空間,坊市子裡的不良人們立功心切,大嗓門說話的人他們都會上前教訓一頓,更不要說什麼壞蛋了。
城門已經關閉了,本不該有人從城門外的黑暗中走進燈火璀璨的長安城。
偏偏今天出現了這麼一個人。
這是一個全甲冑的騎兵,胯下的寶馬高大威猛,且傷痕累累的,不用看騎士就知曉此人一定是一位百戰歸來的猛士。
馬槊,長弓,弩弓,橫刀,胸口還掛著幾顆雷火彈,不等他走近人群,人群就轟然散開,與此同時,不良人也將口中的哨子吹得震天響。
溫柔跟雲初兩個躲在路邊,溫柔低聲問道:「十個不良人應該能拿下此人吧?」
雲初瞅著騎士黑乎乎的猙獰面甲,搖搖頭道:「不成,至少需要百人以上,這還是不良人們不主動進攻,只遊走找機會用漁網,絆馬索,鐵蒺藜,暗箭,陷阱,再配備火藥彈這些東西,或許能留下此人。」
溫柔吃驚的道:「這麼厲害?」
雲初瞅著緩緩走進光明里的那匹只有一隻耳朵的寶馬道:「一百人遠遠不夠……」
溫柔見雲初迅速推翻了之前的預測,不解的道:「要是你上呢?」
雲初瞅著那匹馬碩大的馬蹄子在鬆軟的馬道上踩踏出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沙坑,搖搖頭道:「這傢伙的氣勢太足了,殺氣太濃了,我覺得我可能打不過。」
溫柔聽雲初這麼說,就立刻朝馬上的騎士招手道:「薛兄,怎麼這個時間進城?」
馬上身材高大的騎士掀開面甲,露出薛仁貴那張全天下人都欠他一百貫錢的老臉。
沒有老友重逢的喜悅薛仁貴瞅著雲初道:「我來接管十六衛大營,以後,我就是長安副留守。」
溫柔皺眉道:「伱何德何能可以就任長安副留守,敢位居我們兄弟兩人之上。」
長安副留守,準確的說就是長安將軍,負責統領長安城裡的將近五萬名十六衛府兵的將軍。
如果在戰時,應該就是一路大總管。
怪不得他能叫開已經關閉的城門,不過,也就是他一個人罷了,親兵還沒有資格在夜間進入長安城防。
「你對某家的不友善,就不怕某家讓你生死兩難嗎?」薛仁貴面無表情的瞅著溫柔道。
溫柔笑著拱拱手道:「你這人毫無情趣可言。」
「某家是來就任長安副留守的,不是來找你攀交情,賣好的。」
溫柔後退一步,將剛剛把不良人打發走的雲初推到前邊,指指馬上的薛仁貴道:「打他。」
薛仁貴坐在馬上,看著雲初,那張死人臉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將馬槊掛在得勝鉤上,緩緩拔出橫刀,指著雲初道:「縱橫疆場多年,遇見的不過是土雞瓦狗耳,希望君侯不吝賜教。」
雲初抬頭看著薛仁貴那張臉,鄙夷的道:「有病!」
然後就拖著溫柔走了。
溫柔聒噪的道:「呀呀呀,不是吧,你不跟他打?這可不是你雲初的性格,你看啊,他那一副嘴臉,你不把他抽爛,都對不起你天下無敵的名聲。」
不管溫柔如何聒噪,雲初一言不發拉著他就走進了小巷子裡,似乎真的不想跟薛仁貴對上。
好的武將基本上都是被一場場勝利餵養出來的,一般情況下要勇於接受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