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後:與前夫活成對照組 第一百零五章 約會
魏伊人不由得皺眉,下頭的人跟著自己過來,她是願意讓他們住的寬敞好些的。
她跟香附一間屋,剩下兩間是給劉二公子留給自己的人的。
不過,既沒有了也無法強求,等著回京的時候,讓香附一人給他們包個紅封,只當是陪自己這一趟的辛苦銀錢了。
「我可以讓出一間來。」拐角處,郁方一身月牙白的長袍,頭戴白玉冠,面上含笑的走了過來。
「大人,真巧。」魏伊人連忙福了福。
「原來二位認得。」管事不由的鬆了口氣,官家的人他都開罪不起。
將房牌遞給香附,笑著說上一句,「二位的衣裳,倒是相配。」
顏色用料,看著就用的一匹布料做的一般。
魏伊人本來想走過去跟郁方客套幾句的,管事的話讓她的腳步停下了,想起廣廷屢次三番的提點,離著郁方越遠越好,「不過,我這身邊也沒幾個人,就不勞煩大人。」
「不麻煩。」郁方像是沒有聽到管事的話,面色如常的走了過來,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廳內人來人往的吵雜,不如後院清淨。
魏伊人看郁方似有話說,以為是問廣陽郡的事,低頭應了一聲。
郁方交代下頭的人,騰出一間屋子給香附,下頭的人去忙,他往前頭走,領著魏伊人去清淨地方。
「不過想著多一間放雜物的屋子,既有用騰一騰也是無礙。」院子裡有個涼亭,郁方徑直走了過去。
許是因為人家身份高,上來直接坐在主位上。
抬手,示意魏伊人坐在自己左手邊。
魏伊人點頭應了一聲,不坐吧,自己低眉順眼的跟個丫頭一樣。
只是坐下,眼神一撇,又覺得不對。
前頭的湖面倒印出他們的影子,相似的衣裳,主次分明的位置,讓魏伊人不由的有些彆扭的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
倒影,郁方自然也看見了,只是卻收斂的視線,將目光放在魏伊人身上,說是自個過來接廣廷,不想這麼巧的遇見魏伊人。
聽郁方這麼說,魏伊人愣了一下,廣廷大人這麼快就要回來了?她以為,會在河東郡待幾日。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郁方這麼大的官,若是什麼事都要他自己的人出面,要朝廷的這麼多官員做什麼?
廣廷露一面,代表後面有郁方撐腰,要下頭的人放手去查就足夠了。
不過,想來郁方也是護短的,不然也不能親自接一個小廝。
「郁大人百忙之中如此厚待下頭的人,著實讓人佩服。」這話,魏伊人說的真心。
能這麼看重自個人的,說明郁方也是個護短的。一個護短的人,恰恰說明他有自己的底線。
底線,是做人的根本。
這話,換郁方有些心虛的低頭順了順袖子。
一隻蜻蜓飛過,點在湖面上,泛起圈圈漣漪,讓他們的倒影,起起伏伏。
「這一趟,魏姑娘辛苦了。」郁方清了清嗓子,將話轉到案子上。
一聽是正話,魏伊人正襟危坐,「百姓清苦,官員辛勞,我不值一提。」話說的滴水不漏,言語中將自己的主家提出來,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看魏伊人似有些緊張,郁方無奈的嘆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我倒覺得魏姑娘,未來可期。」
他終是將話題,重新放在魏伊人的身上。
魏伊人不由的眯起眼睛,似在思量郁方的意思,點自己喧賓奪主?
也不怪魏伊人多想,廣廷得郁方如此看重,那廣廷的意思定然也是郁方的意思。他該也不會單純的稱讚自己,「小女子才疏學淺,得二少夫人照拂,尋了個餬口的差事罷了。」
她父母雙亡,也沒夫家可依,總得有個營生讓她衣食周全。
郁方無聲的嘆息,人太聰明了有時也不是好事,你發現人能跟你幾番過招,怎麼也拐不到你想說的話上去。
郁方起身從主位上下來,坐在亭子邊上,一抬手自有下人送來魚食,他有一下沒一下的往下頭扔去,「魏姑娘自謙了,這案子牽扯甚廣,若非魏姑娘朝廷還被人蒙蔽,只是。」郁方似在嘆息,「太后的情面,不得不考量。」
功過,總是會讓人放在一起清算的。
聽這意思,他也很為難。
魏伊人低頭沉思,這話不好回。若是什麼都不說,魏伊人可憐了那些無辜的百姓,可若是說的過了,不符合她的身份。
看魏伊人糾結,郁方抬手將自己的魚食遞給魏伊人。
魏伊人心裡裝著事,都沒反應過來,很自然的就接過去。
等著魏伊人回神,人已經站在郁方的跟前了。
湖面上,她們的影子越發的清晰。
魏伊人低頭,連忙抓了一把魚食,朝湖面上撒了去。人在尷尬的時候,手中的活好像就愈發的多了。
湖水裡的魚,跳動著搶食,將她們的影子打碎成一片一片的。
郁方的身子往後靠了靠,「魏姑娘一心為民,如何稱的上一句人才?」
魏伊人很聰明,她知道,若是按照她的身份,她不該在此刻多言。只是久久不語,是因為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在上位者跟前輕輕揭過。
她雖然沒親眼見,河東郡的森森白骨,可是卻能想像到。
她的不甘心,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已經定下功勞的劉二公子,而是為了百姓,千千萬萬受苦的百姓。
魏伊人聰明,郁方也不傻,他直接挑明魏伊人的心思,希望兩人說話,能坦誠相待。
被郁方說中,魏伊人低著頭,終於收斂前逢迎的笑意,面上添起嚴肅,「功過不能相抵。」
不然,要律法有何用?
只要立功,便可以在律法之外?
聽了這話,郁方滿意的笑了,從袖子裡取出一方紙條,示意魏伊人靠過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