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整日瘋瘋癲癲，做出什麼事來都不稀奇，以往是朕一直太縱著她了。」

    皇帝冷哼。

    蕭夜瀾眉眼淡漠，「明妃雖然瘋癲，但她從來不參與後宮紛爭，亦沒有迫害皇后的理由，父皇心明眼亮，怎會不明白。」

    這一番父子對話，讓周圍人暗暗擦冷汗。

    不愧是戰王。

    唯獨他，才敢用這種平淡卻又鋒芒畢露的態度與皇帝說話。

    「她沒有迫害皇后的理由？呵，你的母妃對朕早已心懷怨懟，卻又奈何朕不得，便只能對皇后下手！」

    皇帝已是慍怒至極。

    嚇得旁邊一圈宮人惶恐下跪，只怕天子真發起火來，又有無數人要為今日之事賠上性命。

    而蕭夜瀾依舊冷靜，「父皇息怒，從椒川院到鳳翎宮路途遙遠，能在酒里下毒的，想來並不止母妃一人。」

    「你最好祈禱和她無關，否則朕決不輕饒。」

    皇帝面色黑沉。

    空氣如凝結了冰霜一般，令人喘不過氣來。

    此刻，謝千歡心下轉念一想。

    皇帝早有線索，知道酒里有問題，卻還要讓她查驗，想必是在試探她和蕭夜瀾對這件事知不知情。

    怪不得沒有其他皇子在場，除了太子夫婦，便只喊了蕭夜瀾和她。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步步驚心

    「父皇，既然已經確定了酒里真有問題，理應儘快請明妃娘娘前來解釋！兒臣認為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找到解藥，為母后解毒。」太子非常著急，忍不住開口。

    他知道當著蕭夜瀾的面，不該表現得太懷疑明妃。

    否則會影響兄弟之間的和睦。

    但事關自己母后的性命，太子如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即使冒著得罪蕭夜瀾的風險，他也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個清楚明白！

    如果從明妃身上能拿到解藥，哪怕是用刑逼供，亦在所不惜！

    「嗯，讓明妃過來。」

    皇帝吩咐下去，同時冷冷掃了謝千歡一眼。

    假如明妃不肯承認，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解藥，那麼解毒的重任就要落到謝千歡肩膀上了。

    謝千歡卻垂眸，避開了和皇帝的視線接觸。

    回想嫁入戰王府這段時間，不是被人算計，就是在被人算計的路上。

    單單防守是遠遠不夠的。

    她必須設法把幕後那隻黑手揪出來

    「明妃娘娘到！」

    隨著太監的一聲通傳，有段時日不見的明妃拉長了一張臉，踩著飛快的碎步走進來。

    她掃視在場的人，隨即冷冰冰向皇帝行禮，「妾，見過皇上。」

    「起來罷。」

    皇帝眯起眼，揚手。

    本就緊張的氣氛，在明妃出現之後，似乎變得更加劍拔弩張。

    尤其是明妃和皇帝的眼神交匯，全然不像是一個男人和他的妻妾之間應有的氛圍，讓謝千歡瞬間明白，方才皇帝為何會說明妃對他心懷怨懟。

    那濃濃的恨意，都快從明妃的眼眶裡溢出來了。

    「皇后娘娘這是怎麼了。」

    明妃看向鳳榻。

    由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過自己的親生兒子蕭夜瀾一眼。

    皇帝坐在榻邊，冷冷道：「皇后怎麼了，難道你心裡不清楚？」

    「娘娘」

    在椒川院當差的那名小太監顫巍巍出聲呼喚。

    他也知道依明妃的性子不可能護他，但出於求生的本能，他還是向明妃求救了。

    明妃瞥了他眼，「原來如此。」

    「明月珠，連你的兒媳也說你送來的這壺蒲陶酒有問題，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皇帝緩緩抬起手，指著明妃的眉心。

    明妃扯唇冷笑，「對，是我做的。」

    話音落後，眾人皆是心裡一驚！

    沒想到，明妃居然這麼爽快地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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