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有難同當之後 第89章 第89章
更新:11-05 11:55 作者:秀木成林 分類:科幻小說
測試廣告1紀棠帶著一行人百來人偽裝成商隊鏢師, 分前中後三個小隊,順著人流一路往南。讀爸爸 m.dubaba.cc
得益七夕宵禁暫停,哪怕大半夜驛道上都依然人流不絕, 樂京裡頭馬上就該反應過來了, 他們當然是要立即走的。
一路緊趕慢趕馬不停蹄, 到了下半夜出了京畿地界,在一處叫皴鄉的小鎮停了下來。這時已經下半夜了, 驛道商隊漸稀基本看不見了, 出了京畿基本就安全了, 一切順利, 紀棠就沒有更換接頭點,吩咐停下來休息一下,等天亮再走。
最重要是等趙徵。
紀棠累倒不怎麼累, 剛她在馬車上咪了一會兒, 就是挺擔心趙徵的。
翹首以盼等了有快一個時辰,趙徵終於回來了。
嘚嘚的馬蹄聲, 一行六馬以極快的速度疾奔而來,打頭趙徵黑衣黑馬, 幾乎被夜色融為一體似的。
他是孑然一身回來的,背後並沒有馬車。
身後柴義陳達五人大氣不敢喘,氣氛死一樣的沉寂。
黎明前的天太黑了, 而趙徵身上的黑色勁裝顏色也過於黝深, 兩種濃稠的黑色映襯下趙徵的面龐也添上一層晦暗的色澤, 他見了紀棠在等他, 勉強扯了扯唇,想說話,動動唇卻沒說出來。
「回來啦?」
紀棠退後一步讓他下馬, 她用尋常輕快的語調說話「我們也是剛到不久的,休息一下正好等天亮再啟程。」
她睜大一雙眼睛抬頭看他,伸手去拉趙徵的手,才發現他手心汗津津的,渾身肌肉也緊繃得很,跟石頭似的。
紀棠心裡嘆了口氣,面上卻沒表現出來,拉著他柔聲說「進去吧,咱們先洗洗。」
趙徵為了接柴皇后,一路風塵僕僕連臉都沒洗過,驛道都是黃土鋪的,近看他頭髮兩鬢和身上的黑衣一層的泥塵。
這個貨行是暗部的據點,後面連著一個大院子,紀棠已經命灶房留了熱水了,她拉著趙徵的手回到正房,脫了他的上衣,推他進浴桶,「水調好了,進去吧。」
七月的夜風,已經有些涼了,薄薄一層夏衫阻擋不了露水的潮意,趙徵都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只覺得渾身冰涼冷硬,鈍鈍的僵得厲害。
直到他浸進熱水之中。
隔間蒸汽騰騰,浴桶水溫有些高,他被燙了一下,但融融暖意驅走寒氣,他緊繃的身軀終於慢慢放鬆下來了。
紀棠抽了他的髮簪,把束得緊緊的髮髻打散放下來,趙徵的頭髮烏黑濃密,髮根粗硬,正如他的人一樣,倔強又執拗。
紀棠用篦子給他細細順著頭髮,一下接著一下,把浮土都梳乾淨了,然後拉個桶過來,舀了瓢熱水澆在他的頭髮上,打了打胰子給他洗頭髮。
紀棠願意心疼人的時候,那是極溫柔極細緻的,細細揉搓著,溫熱的水一勺勺澆下來,她還把兩手伸進來按他的頭皮,用指腹輕輕揉壓按摩的。
從頭頂至百會穴一陣陣的酥麻,在天靈蓋一直傳到四肢百骸,趙徵僵硬的身軀終於徹底放鬆下來了,他閉上眼睛,仰著頭頭安靜靠在桶壁上。
等洗好了頭,紀棠用棉巾給他擦個七成干,松松用髮帶束起來,「好了,起來吧。」
趙徵起身換了身乾淨衣服,人出來看著精神了一些,紀棠拉他到長榻一起躺下,親了親他的眉心「睡會吧,等天亮才出發呢。」
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大概一個時辰左右。
趙徵連續快馬趕路,已經很疲憊了,照理剛洗澡放鬆過,他應該很快就睡過去才是。
可是他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
紀棠也不知說什麼才好。
她不是柴武毅也不是趙徵,對柴皇后沒什麼濾鏡,今天這齣就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她就心疼趙徵,他這人感情太濃烈,偏偏親緣又太淺薄。
不管什麼勸慰,在此時此刻都顯得格外蒼白無力。
夜很黑,屋裡沒有點燈,暗影幢幢的,窗欞子投進來的一點點光顯得格外的微弱。
趙徵喃喃說「我想起我哥了。」
像囈語,兒時記憶一下子翻湧出來。
趙徵小時候總是會撒嬌喊胞兄做「哥哥」,也就漸漸長大,身份也不同了,才改為更正經的「大兄」。
他的哥哥只比他大不到兩歲,但他是長子,是長兄,上有父母祖輩寄予厚望,下有胞弟嗷嗷依賴,後來還封了皇太子作為一國儲君,他是個很有責任心很懂事的孩子,自小就把責任背在自己身上,尊愛長輩體貼父母疼愛弟弟,處處妥帖,從不讓人操心。
相比起趙徵,皇太子才是那個真正沒有讓母親費心過的孩子。
因著柴皇后秉性柔弱,先帝叮囑長子長大後要好生照顧母親,他記在心裡,很小就懂得體貼母親,懂事得讓人心疼。
後來先帝被暗算戰死沙場,十二歲皇太子稚嫩的肩膀從那一刻起就徹底扛起了的長子責任。
趙徵看見母親改嫁會當場紅了眼圈,鬧彆扭一個月沒去看母親一眼,但皇太子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他甚至還強忍著去柔聲安慰鬱鬱寡歡的母親。
他的哥哥,不但從未見過柴皇后表現的為母則剛,他甚至還因為長子能幹,小小年紀就作為被母親依賴的角色。
趙徵想起那個時候,很多次他趴在哥哥的肩膀上委屈落淚,而哥哥總會抱著他一下下拍撫,哄他安慰他,他伏在哥哥的肩膀,而那個稚嫩單薄的肩頭承擔起一切。
趙徵心肝擰著疼,他心疼極了,心疼那個鮮明活在他記憶里的哥哥,也恨極了,不甘極了,他當時恨不得抓著柴皇后的肩膀拼命搖晃,質問她,憑什麼?!
他恨不得立即回頭,一劍就戳死了那個小崽子!
趙徵終究還是沒忍住,霍地坐起來「既然她不肯走,那就罷了!」
微光自窗欞子透入,映在趙徵另一邊的側臉上,他脊樑挺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