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齡 第一百二十一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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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旗當然有爹。
雖然是一個老實的一輩子都稱作老陸沒被人記住過名字的,死了連棺材都置辦不起的男人。
但這個男人留給了陸雲旗一個錦衣衛世襲的小旗。
正是如此,陸雲旗才沒有餓死,又讓自己的名字又人人皆知,聞風喪膽。
罵他沒有爹,罵他是畜生,就是罵他爹是畜生。
沒有人能容忍被人這樣罵,就是街頭最慫的窩囊廢,也要轉頭在地上吐口唾沫以示憤慨。
在場的錦衣衛們已經都握緊了手裡的刀,只待陸雲旗一個眼神就動手。
管朱瓚有個什么爹,在他們眼裡除了皇帝都是待宰的羔羊。
陸雲旗看著朱瓚神情平靜,眼神沒有絲毫的變化。
「我當然知道。」他也說道,說罷越過朱瓚向外走去。
他的腳步如同貓一般落地無聲,以至於大堂里的依舊安靜無聲。
就連錦衣衛們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看到陸雲旗走出去幾步才忙跟隨。
雲靴踩地,繡春刀隨著走動磕碰,嘩嘩啦啦的聲音打破了大堂的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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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
得月樓里幾個年輕人催問道。
寧雲釗將茶杯放下。
「後來這案子就審到這裡了。」他說道,「大理寺卿寫了審案卷宗,兵部北鎮撫司各自簽字畫押確認,呈交皇帝等候裁決。」
年輕人們紛紛擺手。
「這是當然。」
「誰要問這個。」
「那肉腰刀就真的走了?」
大家七嘴八舌問道。
寧雲釗哦了聲。
「沒有。」他說道,「陸千戶帶著人等在大理寺外。當朱瓚走出來時,他們一擁而上,用麻袋套住他狠狠的打了一頓。」
屋子裡眾人神情驚駭鴉雀無聲。
「真,真的?」有人結結巴巴問道。
「假的。」寧雲釗說道。
年輕人們一怔,旋即噴笑。
「你這個傢伙!」
「不要耍我們!」
大家拍著桌子笑。
寧雲釗也微微一笑。
「這怎麼可能,就跟案子當然就審到這裡不了了之一樣,陸千戶當然不會和成國公世子打起來。」他說道。
年輕人們也紛紛感嘆。
「真是有個好爹不服不行啊。」一人說道。「肉腰刀被罵這樣也無可奈何。」
「真是大快人心。肉腰刀要被氣死了。」另一人笑道。
陸雲釗斟茶搖搖頭。
「那可不一定。」他說道,「陸雲旗這個人。」
他停頓下似乎斟酌語言。
「他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又怎麼會在乎別人怎麼待他。」
也是。正如朱瓚所說,陸雲旗這個人還真是個畜生。
當初為了逼供一位官員,陸雲旗將人家的孫子沉了塘。
更別說一直以來說殺人就殺人,不管對方是高官大臣還是平民百姓。更沒有男女老幼之分。
年輕人們搖搖頭,不想再提這個比周興來俊臣之類的酷吏。
「這種酷吏總歸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們說道。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既是詛咒也是無奈。
寧雲釗將茶一飲而盡。
「如此也甚好,一個囂張一個無情,就讓他們在京城互相牽制吧。」他說道。
「不管皇帝怎麼判決。朱世子這次要想回鎮北是沒那麼容易了。」另一人點頭說道。
這才本來就是皇帝的意思,也是本該理所當然的事。
「這下京城可熱鬧了。」眾人也紛紛飲盡手中的茶,一頓早飯結束。「不過這熱鬧與我們無關,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事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除了聖賢書,還有一件事掛心。
走出得月樓寧雲釗對同伴們告別。
「我去我叔父家一趟。」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