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驕妃 037還回來的玉佩
「王爺,賊子皆已俯首,留了活口三人,可要現在就審?」
一名灰衣人上前垂首請示,秦御將目光從顧卿晚臉上移開,掃了眼血腥如河,殘肢屍體滿地的院子,道:「先押下去,好好看管,莫讓死了。」
灰衣人應聲退下,臨轉身卻忍不住瞟了眼站在秦御身前,正半靠著秦御,一手還抓著秦御廣袖的顧卿晚。
心道,燕廣王素來沒什麼憐香惜玉之心,今兒這瞧著倒有些稀奇呢。
而那廂顧卿晚聽到回報聲,本能的回頭瞧了眼,這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一具缺損嚴重的屍體,她像被針扎了,頓時尖叫一聲,一把推開秦御,一陣風般衝進了廂房,還不忘砰的一聲緊緊關上了房門。
秦御哪裡想到她會有此一舉,被推的差點踉蹌一下,回頭看著緊閉的房門,頓時黑了臉。
這什么女人,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東西!
廂房中,不過是一牆之隔,竟然就像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門窗只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已被換成了黃花梨的。屋中的牆壁因住著人,不能重新粉刷,可卻掛滿了綢緞竹簾,將原本斑駁骯髒的牆壁都遮掩了起來,擺設也都煥然一新。
臨窗的地方擺放了一張描金海棠雕花紅木翹頭長條案,放著一尊碧玉嵌寶石的玲瓏八角香爐,裡頭正裊裊燃著檀香,許是早知今夜外頭不安寧,香燃的很濃,檀香味蓋住了外頭的血腥,只余安寧祥和。
床倒沒換,只卻換了被褥,此刻秦逸正靠著鴨青繡山水江南的大引枕,身上蓋著柔軟的天青色錦緞面薄被,半臥在床榻上。
指間捏著一顆黑玉棋子,正往雕紋梅花洋漆小炕桌上擺放的棋盤上落子,那棋盤上已經落了不少黑白棋子。而秦逸的手邊放著兩個琺瑯棋盒,裡頭盛著的棋子在床頭紫檀木底座的羊角燈照映下有柔和的光澤閃動著。
他這樣悠閒,還在自娛自樂的,自己和自己下棋。
再對比今夜自己的一身狼狽,受驚害怕,顧卿晚垂下頭,眼眶有些發酸。
本來她和嫂嫂住在這裡好好的,秦御兄弟闖進來,不僅帶來了危機,今日安全後,卻也不問一聲她們的意思,想住便在這裡住了下來,將人家的屋子弄成這個樣子,想設下陷阱,便可以瞬間將這裡變成屠戮場。
不會詢問她們的意思,更不會有解釋,這就是權力,這個世界果然永遠不會有什麼公平。
就像她先前猜想到晚上會出事兒,卻也無法向秦御兄弟抗議一般,因為她知道,她的聲音永遠是最無關緊要的,因為她不夠強大,在這些人的眼中不過螻蟻。
人又怎麼可能去在乎螻蟻的生死和感受呢。
顧卿晚心中恨恨的念叨著,面上卻愈發顯得恭謙,襝衽沖秦逸施了一禮,這才走向坐在東牆春凳上的莊悅嫻。
她剛邁步過去,莊悅嫻便站起了身,拉住顧卿晚打量了兩眼,察覺她的手冷的像冰,又滿身血污,莊悅嫻眼眶一紅,卻也不好多說什麼,拉著顧卿晚坐了下來。
秦逸抬眸瞧了眼恭敬站在床尾的婢女,那婢女便倒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送了過去,聲音冷硬的道:「外頭天寒,兩位喝些熱茶。」
顧卿晚抬眼打量那婢女,卻見她瞧著二十四五模樣,卻是姑娘打扮,穿著緊身窄袖的衣裳,身量極高,比尋常女子挺拔矯健,看著很是有些不一樣,便是手中托著托盤也面若寒霜,倒像是拿著刀劍一般。
心知這不是一般的侍婢,顧卿晚站起身來,略福了福才接過那茶。
莊悅嫻也笑著接了,道:「勞煩姑娘了。」
茶水果然很熱,碗盞燙燙的,捧在手中立馬驅散了冷風冷雨帶來的陰寒之氣,掀開蓋子,一股姜棗香氣浮騰上來,是熬的很濃的姜棗茶,大抵是專門給外頭那些連夜搏鬥的隱衛們熬的。
顧卿晚吟了一口,只覺從咽喉到五腹都熨帖了許多,連頭疼的感覺都好了許多。
「今夜之事,在下實在抱歉,驚擾到顧夫人和顧姑娘了。」
秦逸清朗的聲音適時響起,顧卿晚飲茶的動作微頓,抬眸見秦逸面帶歉意正看過來,她心中因他這種輕描淡寫的致歉態度,反倒愈發惱恨起來。
然吃人嘴軟,口中飲著人家特讓婢女奉上的姜棗茶,顧卿晚也不好再說刻薄的話,更何況,本來她也知道輕重斤兩,明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