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突然有些酸澀，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噴涌而出，艾晚深吸一口氣，眨了眨眼睛，逼回眼淚，開始重重的搖著鞦韆椅。

    微涼的風拂過臉龐，從髮根吹到發梢，漾起那一頭烏黑纖直的長髮，周圍是紅的刺眼的彼岸花，很美的畫面。

    彼岸花又稱黃泉之花，你們在路上看見我了嗎？小晚來送你們了。

    「哎，小晚最近太不對勁了，難怪主上讓我們來陪陪她！」雲斂雙手抱胸，站在一棵樹下，一副隨意慵懶的模樣，對著旁邊的葉卿說。

    「如果你的命是三個在乎的人換來的」，葉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還看著他們在你面前被炸得屍骨無存，你是什麼感覺？」

    話落，雲斂突然感覺有一股寒氣從腳底直逼心臟深處，誇張的跳了一下，毛骨悚然的盯著葉卿，「靠，卿卿你別說了。」

    「你連聽都不想聽，小晚可是親身經歷過的。」葉卿無語。

    雲斂尷尬的咳了兩聲，摸摸鼻子，低下頭，一雙狹長的眸子突然黯淡下來，強逼出一抹笑容，「其實幹我們這一行的，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了，組織對我們算是好的，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沒有太多約束，好歹我們曾經擁有過。」

    葉卿垂下眸子，輕聲道：「對啊，起碼曾經擁有過。」

    安薰然，我們連曾經都沒有……

    雲斂安慰似的拍了拍葉卿消瘦的肩頭，「走吧，去找小晚聊聊。」

    雲斂移開手，徑自朝前走去，濕漉漉的小道上，留下了一排淺淺的腳印。

    「卿卿，每個人都要朝前走，不能回頭看的，因為不是每個地方都會有你的腳印，這樣你會迷失。」

    她和安薰然是一批接受訓練的，她當時還很膽小，如果不是安薰然她早就死在訓練基地了，這段時光雖然苦，但是現在想起來就像是自己心中唯一的一抹光亮。

    她向安薰然表白時，安薰然說，她對他只是依賴，訓練基地的回憶就讓它永遠成為回憶吧，人要朝前看。

    她說她會證明她是真的喜歡他，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證明，他就永遠地消失了。

    葉卿抬眼望向陰沉的天空，深吸一口氣，忍下澀意，神色冷淡的跟著雲斂身後。

    雲斂來到艾晚身後，輕輕地幫她推著鞦韆，兩個人之間以沉默維持。

    良久，艾晚沙啞的聲音揚起：「雲斂，你們怎麼來了。」

    像是被巨大石頭壓著一樣的聲音，讓雲斂聽得眉頭一皺。

    玩笑的說：「很久不見，之前一直沒機會和你聊聊，今天就和卿卿過來了，怎麼，你不歡迎？」

    艾晚回頭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說：「沒有。」

    雲斂無趣的摸摸鼻子，手下繼續輕輕地推著鞦韆。

    葉卿安靜的坐到艾晚身邊，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抱住她的肩膀，艾晚將頭靠過去，吸了吸鼻子。

    雲斂放開鞦韆椅，雙手撐在兩邊的乳白色欄杆上，眼底是火紅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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