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捕夫人 第七章·二龍戲珠_頁3
待過,別家的事情委實不知。」
景翊輕輕點頭,依舊和氣地道:「鳳巢里這些剜過瘡的姑娘,有多少是像馮絲兒那樣活著離開的?」
畫眉苦嘆搖頭,「人心隔肚皮,何況是這樣的地方冷捕頭若不說,我還不知絲兒也染上了。」
這話倒是不假,花街柳巷儼然是大內之外的後宮,活在這兒的女人們為生存而做出的爭鬥之舉,殘酷程度絲毫不遜於那些出身尊貴各懷權勢的大家閨秀,這樣只要動一動嘴就能名正言順地取人性命的機會又豈會輕易放過呢?
景翊又點了點頭,抬眼掃了一下這處布置精美的閨閣,「你這兒可有筆墨?」
(二)
畫眉微微一怔,雖不知景翊這會兒要筆墨幹什麼,還是應道:「景大人稍候。」
畫眉在一處小櫥中取出一套筆墨紙硯,景翊道了聲謝,便提筆在畫眉鋪好的紙上寫了起來,不似在獄中錄供詞那樣筆走龍蛇,每一落筆都像是深思熟慮過的,甚是小心謹慎。
一頁紙寫罷,冷月才發現他寫的是一道藥方。
景翊擱下筆,垂目看著墨跡未乾的紙頁,像貢生在科考結束之前最後一次檢查答卷一樣細細地看了一遍,才抬頭對一頭霧水的畫眉道:「這方子是我早些年翻閱舊檔時看到的,不知有沒有記錯記漏什麼,也不知是否真的有效,你不妨試試看。要是怕人察覺,就把這幾味藥分成幾次配齊,麻煩是麻煩了點兒,但也比你這樣等死的好。」
畫眉怔怔地看著鋪在桌子的這頁方子,垂目舉目間滿是難以置信,「景大人」
「我沒別的意思,」景翊眉眼輕彎,轉頭看向同樣愣愣地看著他的冷月,「我就是怕她燒死我。」
冷月窘了一下,鳳眼頗沒好氣地一瞪,「誰要燒死你了!」
景翊狐狸眼一眯,像小孩子討糖一般既乖巧又粘糊地問道:「那誰要想燒死我,你也先燒死誰嗎?」
冷月臉上一陣飄紅,不等想好該怎麼把這話頂回去,景翊已對著畫眉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誇張地一嘆,「看見了吧,你的命可不賤,反正比我的強多了,你真就不想多活幾年嗎?」
冷月一愣,畫眉倒是終於回過了神來,喜極而泣,「咚」一聲跪了下來,使勁兒磕了個響頭,「謝謝景大人,謝謝冷捕頭不不,景夫人!」
冷月正被這一聲意味深長的景夫人叫得臉上發熱,景翊已一笑轉身,一聲不吭地從窗中躍了出去,冷月也顧不得攙扶畫眉,忙追了出去,卻見景翊就負手站在那幾隻麻雀剛剛打過盹的房頂上,像是在等她一樣。
方才被這人逗得有點發懵,這會兒吹了吹風倒是反應了過來,他那樣拿她打趣,不過是為了給畫眉寬寬心罷了,她似乎不但不該埋怨他,還該謝謝他才是。
冷月這樣想,就這樣說了,「謝謝你。」
景翊輕輕挑了下眉,這是這幾天來她第一次向他道謝時用了一個「你」字,而不是那個公事公辦的「景大人」。
冷月顯然沒覺得這聲謝與以前道過的所有的謝有什麼不同,說罷便皺眉回頭,看了一眼已在身後的煙花巷,「現在就回去嗎,不該多去幾家問問,看這剜瘡填蠟的事兒是不是只鳳巢一家在幹嗎?」
她辦案子雖極少向人問話,但景翊問畫眉的那些話她還是聽得明白的,若這剜瘡填蠟的法子只是鳳巢一家在使,那這活剖白條人的兇手就必是與鳳巢有牽連的,也許是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也許就是像馮絲兒那樣身上就帶著這個秘密的人。
景翊向剛躍出的那扇窗子遙遙望了一眼。
若是成親之後被人看見在煙花巷中流連,傳到皇上那兒去倒是沒什麼,傳到老爺子那兒去也頂多就是一頓雞毛撣子,要是傳到以暴脾氣出名的冷大將軍耳朵里
景翊想想就全身都疼。
這話自然不能跟她直說,景翊便故作凝重,卻又輕描淡寫地道:「這些不宜明查,我托人問問就是。這裡既然有身染梅毒之人,那就不宜久留了。」
冷月微怔了一下,眉頭一緊,「梅毒病很容易被染上?」
「嗯。」
兩人一路踏著別人家的屋頂回到自己家,冷月一路上零星地問了幾個有關梅毒病的問題,景翊都漫不經心地「嗯」了過去,進了家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