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捕夫人 第七章·二龍戲珠_頁2
驚訝,驚慌,恐懼,」景翊含笑溫聲道,「有這樣的反應,足證畫眉姑娘是知道的。」
畫眉一愕,慌地垂低了細長的頸子,「景大人說笑了畫眉與她並不相熟,當真不知。」
這要是幾天前聽見這樣的話,冷月也會覺得景翊是隨口胡說的,但如今她比誰都相信,這人就是能看見一些她瞪著眼都看不見的東西。
冷月正要勸她,就聽景翊很是和氣地道:「畫眉姑娘不願說也無妨,家父是成記茶莊的老主顧,想必不難讓成珣公子賣我個面子,讓我上門拜望一下這位成夫人。若問得成夫人不悅,我就說是你說的。」
畫眉一驚,驚得花容灰白一片,「景大人」
自打她端了這個飯碗,都是她威脅男人,還從沒被哪個男人威脅過,更別說這樣和顏悅色的威脅。
景翊好脾氣地一笑,轉身就往窗邊走,剛邁出一步,後腳還沒跟上,就聽畫眉聲音一沉,「景大人留步。」
景翊立馬收了步子,帶著一臉早知如此的微笑氣定神閒地回過了身來。
畫眉沒有立馬開口,而是咬牙退了兩步,低身道了一聲失禮,便轉身背對著兩人,抬手寬下了起身時倉促裹到身上的那件松垮垮的綢衫。
綢衫落地,露出一個幾乎精赤的背面。
畫眉以站姿微分開兩腿,才用略帶微顫的聲音道:「二位看看,那白斑可是像我腿上的那樣?」
冷月一眼看過去,就看到畫眉光潔如玉的大腿內側粘著那麼一點與膚色相異的雪白,湊近去細看了一番,果然是被白蠟油填堵的一個凹洞。
當日從深山破屋裡把她救出來的時候她身上也是一絲不掛的,她幫她穿了衣服,所以記得很清楚,那時她的腿上絕沒有這麼一個能填進蠟油的凹洞。
冷月擰緊了眉頭,「這到底是怎麼弄的?」
畫眉抿唇猶豫了一下,只穿著一個肚兜的身子微微顫了片刻,才苦聲道:「這是梅毒瘡用刀把瘡剜下來,拿白蠟油封堵上的。」
梅毒
冷月一愕,下意識地抬頭看向景翊,卻發現景翊不知何時已經背回身去專心致志地看向窗外了。
冷月怔愣之間,畫眉蹲身拾起綢衫裹回身上,轉身對著兩人就是一跪,「二位都是公門中人,畫眉自知此舉害人害己,死不足惜但求二位網開一面,給畫眉留條活路!」
冷月被畫眉這一跪嚇了一跳,剛想伸手攙她起來,景翊已望著窗外屋頂上歇腳的麻雀淡聲道:「這法子連治標都算不上,談何活路?」
畫眉低埋著頭,發顫的聲音里已帶了輕微的哽咽,「畫眉賤人賤命,不敢妄想長命百歲只是不這樣做就無法接客,不接客就要被攆出鳳巢,若是落到京兆府手裡,便要被押去郊野活活燒死了!」
活活燒死?
冷月眉頭一沉,冷聲道:「這草菅人命的大權是誰給京兆府的?」
景翊無聲苦笑,這條法令冷月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這是先皇時頒下的,那會兒煙花巷中梅毒泛濫成疫,以致頗多無辜之人平白染病,朝野之間一度人心惶惶,險生政變,於是先皇在疫情受控之後便頒下了這條酷令,凡身染此類病症者,便要立即抓去荒野之地燒死,以絕後患,瞞而不報者一經發現,罪同謀反。
到當今聖上登基的時候,梅毒病已幾乎在京中銷聲匿跡,他也是在研讀先皇在位時期頒行的法令時才知道有這麼一條,查知近數十年無一案例,還以為這條早已成了無用的空文,卻不知竟然遺害若此。
誰給京兆府的權力,畫眉年不過二十有餘,自然也說不上來,只搖頭道:「從我進來時就是如此了,要麼剜瘡接客,要麼出去等死求二位給畫眉留條活路吧!」
「你別怕。」冷月一把撈起畫眉,轉頭看了景翊一眼,拍著畫眉的肩膀寬慰道,「誰要想燒死你,我就先燒死誰。」
景翊一愣回頭,他還是頭一回被一句安慰人的話聽得毛骨悚然,所幸他看得出來,冷月這話不過就是說來讓畫眉寬心的罷了。
「畫眉姑娘,」景翊好以整暇,像是看厭了窗外的雀鳥似的,氣定神閒地轉回身來,溫然問道,「這條街上每家都是如此嗎?」
見景翊不提告官的事,畫眉心裡鬆了些許,頷首搖頭道:「我只在這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