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為凰 第154章 樓主與桓澈的密談(1)
更新:07-03 06:58 作者:千語千夜 分類:都市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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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曲拿了一疊佐伯紙出來遞給謝玄,謝玄一張一張的翻開來看,就見上面各畫了不同的屋舍線路風景,謝玄起初不解,問道:「這是什麼?」
子然便答道:「很抱歉,謝七郎君,子然不識字,娘子便教我畫地形圖,這些都是三夫人虞氏這幾日去過的地方,第一日,三夫人與三郎主呆在建康城西玉柳巷的一所宅子之中沒有出門,那宅子似乎也是他們剛到建康城托人買下的,但是這一日,子然有聽見三夫人與三郎主鬧口角爭吵。」
謝玄便截斷道:「他們吵什麼?」
子然回想了一會兒,答道:「三郎主似乎是在責怪三夫人隱瞞了他什麼,而三夫人卻是反唇相譏,怨三郎主溥情寡義,三心二意,既然已經作出了選擇,又何必對沈氏戀戀不忘。」
謝玄點了點頭,又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子然微一頷首,繼續道:「從次日起,三夫人便經常外出了,而且每次外出都會換不一樣的衣裳,這也是娘子提前教奴的,否則,子然還不一定能完成娘子所交的任務,必然會被她甩掉。」
說到這裡,子然眸光發亮,心中滿滿的都是對顧鈺的敬意,尤其是回想起來烏衣巷的那一日,在娘子的吩咐下,他們在刀光劍雨中穿梭而行,幾乎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險象環生,而娘子對於危險的判斷竟然從來都不會錯,比如箭矢來自何方,馬車折道往何處行,他只需要聽從娘子的吩咐,便能準確無誤的躲過敵人所設的陷阱。
他們這些做部曲的一生圖個什麼,也不過是跟對主子能大展一下自己的才能報復,原本以為他此生將會永遠默默無聞下去,沒想到竟然從十一娘子身上看到了希望,還能與陳郡謝家的謝七郎君說上話。
子然心中自豪了一陣,似乎意識到謝玄的目光還在盯著他,這才肅容正色續道:「次日,三夫人去了臨近秦淮河畔的一個胭脂鋪,第三日又去了一家酒肆,第四日去了一家綢緞衣帽肆,第五日又去了一家藥鋪,每一次都會買些東西出來,而且滿載而歸。」
謝玄又點了點頭,問:「除此以外,她還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子然搖了搖頭,接著又思索了一陣,眸光一亮道:「哦,對了,三夫人每次進店買東西時都會要求求見店家之主,然後便有人專門出來接待三夫人,三夫人會給他們一張絹帛,說是上面列有她想要東西的清單。」
說到這裡時,謝玄的眉頭也舒展開,眸中大亮,又迫切的問道:「她給店家的絹帛,你可有見過,那上面寫著的確實是店中之物?」
子然聞言,頗有些慚愧的垂下了頭去,答道:「未曾見,店家很是守口如瓶,道客人之物不便示予他人。」
謝玄便沉默了下來,忖度了片刻後,忽道:「只怕你的跟蹤已經被她發現,所以她才每次都會選擇不同的地點去遞送消息。」
子然面露駭色,道:「謝七郎君的意思是,她給店家的絹帛並不是什麼清單,而是想要向某人遞傳什麼消息?」
謝玄轉身看向了他,一臉鄭重肅然的答道:「是!」
子然面露愧色,立時便跪了下來,頷首重重出聲道:「對不起,謝七郎君,是子然辦事不利,辜負了娘子!」
原以為此話一落,定然會等來謝玄的一頓斥責,未想卻聽到一個極溫和的聲音說道:「你是阿鈺所看重的人,她信你的自然也是你的忠誠,人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你能查出這些結果便已經很不錯了。」
子然有些錯愕的一驚,立時仰起了頭,就見此時的謝玄長身玉立,一雙澄澈曜亮的眸子微微彎起,竟是透出不一般的信任柔和之光。
都道陳郡謝氏的謝七郎君性情倨傲內斂,並不十分喜與人詩酒交流,是個冷麵異常令人琢磨不透之人,沒想到脾氣竟是這般溫和,這也許就是士人們所說的「君子縝密以栗,濕潤而澤」吧!
心中暗暗感慨了一陣後,子然又鼓起勇氣正色問道:「那接下來,謝七郎君有何吩咐?」
謝玄便神色一肅,語氣堅定的說道:「繼續跟蹤她,不過,這一次,你要故意跟丟她!」
「跟丟她?」子然似乎怕聽錯,再次重複了一遍。
就聽謝玄再次斬釘截鐵道:「是,跟丟她!」
……
這幾日,虞氏確處於焦頭爛額之中,自從對顧鈺的刺殺失敗後,她也一直是心神不寧誠惶誠恐,哪怕再心存僥倖也擔心事情會敗露,而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天子竟會猝然駕崩,天子一死,他們虞家原本放在他身邊的一顆棋子頓時變得毫無意義。
當然,她還有更想不到的事情,她更想不到的是顧鈺竟然得天子如此器重,不僅以顧十一娘之身份成為太子師,還以沈氏黔郎的身份做了新帝的顧命大臣,如今更是被新帝派去白石與大司馬溫和談了。
如果和談成功,她將會領刺史一職,到時候手中權勢可謂如日中天,以她現在的身份,若真查起當年之事,那將會對樓主以及她們虞氏一族極為不利。
這般想著,虞氏咬牙切齒,面目也幾不可察的扭曲,竟是手中操起一隻瓷瓶便向地面砸了去,口中恨恨罵了一聲:「這個賤婢,命怎麼就這麼硬,運氣怎麼就這麼好!」
她這一聲罵完,很快就覺得不對勁了,眼角的余光中,瞥見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正將一碎瓷片拾了起來,男人眼中露出幾分自嘲和不可置信,他走到了她面前,道:「婧娘,時至今日,我才真正的了解到,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說著,他頓了一聲,又苦笑著喃喃續道,「你當初跟我說,你視阿鈺如己出,是她處處爭對於你,讓你這個做母親的難做,所以我讓阿鈺住在偏僻的暮煙閣中,離你遠遠的,便是想著,她再怎麼鬧再怎麼不懂事,你眼不見心不煩,她也羞辱不到你這個做嫡母的身份。
可是,婧娘,你最近都做了什麼?你能告訴我,你最近都做了什麼嗎?」
虞氏微微一怔,大概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以這種眼神看她,甚至還發這麼大的脾氣,她冷聲一笑,又恢復從容之態的反問道:「我做了什麼,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