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為凰 第218章 請她來作證
更新:10-30 16:57 作者:千語千夜 分類:都市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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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溫抬起頭來看向了桓澈的眼睛,與李氏一樣,桓澈亦生了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鳳眼,但這雙眼睛所流露出來的並非女子般的楚楚可憐,而是一種超脫淡然的冷靜,桓溫這個時候似才發覺自己的這個兒子實是與常人不同,別的人見了他或是尊敬或是畏懼抑或是敬仰佩服,但這個兒子不一樣,他似乎從小就不知怯弱畏懼為何物,亦自小就表現出一種異於常人的矜驕沉靜,以前他覺得這是一種修養,是與身俱來的氣質與風度,可現在,他竟覺得這個兒子有些讓他看不透,甚至會讓他覺得陌生恐懼。
「澈兒,你能否實話告訴父親,你被崇綺樓主挾持的那幾日,都發生過什麼事麼?以你的謹慎和本事,如非自己自願,不可能落入他人之手。」
事隔了半年之久,桓溫終於問起了此事,也覺察出了這件事情的不尋常。
桓澈平靜的迎上桓溫的目光,頓了許久,才反問道:「父親,兒現在所說的話,父親還會相信嗎?如若父親真的難以心安,兒願意一試。」
說罷,桓澈便拿起了桌上的那把匕首,毫不猶豫的劃破了左手的掌心,殷紅的血滴落在清澈如鏡面的清水之中。
他再恭敬的將匕首遞向了正愕然又質疑看著他的桓溫。
桓溫沉默良久,在接過匕首之後,忽地一轉身拂袖,便掀翻了那一盅被血色浸染的清水。
「來人!」他陡地喝令道。
一名部曲應命走了進來:「家主有何吩咐?」
「去將沈司馬喚來,吾有事問她。」桓溫忽道。
那部曲愕然道了聲:「是!」便按劍走了出去。
桓澈猛然抬起了頭,此時的他神情中才有了些微的變化。
「父親喚她來幹什麼?」
桓溫沒有回答,而是說道:「看來仲道說得不錯,你的確很緊張她,澈兒,如今你還是想要娶她為妻嗎?」
「並無,兒現在不想了。」桓澈果然的答道。
「為什麼?」
「對於兒來說,不屬於自己的,即便是得到也沒有多大意義。」
是麼?不屬於自己的,即便得到也沒有多大意義,這句話說得固然超脫,可到底心裡還是想要得到的吧?
「為父聽說,她已經懷孕了。」
桓溫突然又道了一句,令得桓澈悚然蹙眉一怔。
桓溫又道:「一個懷了孕的女人,的確不值得你再去爭取,否則……」說到這裡,他又揮手嘆氣,「罷了,此事為父不想再提了,為父喚她來也是想問她一些問題。」
話落,門外便有通傳:「稟家主,沈司馬已經來了。」
「讓她進來。」
「是。」
這個是字一落音,門即刻便已打開,仍作男裝打扮的顧鈺走了進來。
「沈黔見過大司馬,不知大司馬喚黔來有何事?」
桓溫看了她一眼,便示意她坐下,緊接著,他便說道:「現在這個書房之中只有我父子與你三人,所以溫也不再拐彎抹角的與你說話,顧十一娘,溫有一事不解,需向你問個明白。」
「大司馬請問?」
「溫聽聞,是你與慕容垂之子慕容令和談,才使其父子二人退兵的,如今溫又接到消息,此父子二人自退兵之後,並未回歸燕國鄴城,而是逃往了龍城,和談之時,你都與慕容令說過什麼?」
顧鈺沉吟了一刻,回道:「黔只與慕容令說了一句:鳳凰翔於千仞兮,攬德輝而下之,慕容垂父子非池中之物,不應毀於國中內亂,而應另擇明主而效之。」
桓溫不由得眼前一亮,又不敢相信道:「僅此一句話,你便能說服慕容令來投靠我大晉?」
「當然還要看天時、地利還有人,不和。」
顧鈺回了句,桓溫先是一愣,旋即朗聲大笑:「你所說的,人不和,便是指燕太后可足渾氏與慕容垂之間的矛盾吧?」
「是。」
桓溫再次哈哈大笑,笑罷之後,忽地端正了身體,整肅儀容,又問:「你既會看天時、地利與人和,那麼以十一娘之見,溫何時能向朝廷上表封王爵?」
顧鈺心頭一凜,暗道:果然桓溫還是要走到這一步了,說得好聽是向朝廷上表封王爵,而實際上便是想取晉而代之吧,如今桓溫自知身體欠佳,極有可能壽限將至,對於篡位的執著夢想必然也勢在必行。
「大司馬,黔早已說過,三五年之內,黔能助大司馬平慕容燕,滅苻秦,到得那時,便是大司馬大展鴻圖,請封王爵之時。」
「可是你的那位師兄可不是這麼說的,他說如今洛陽已定,桓氏聲威大漲,我桓溫就應該在此時逼司馬岳退位,否則待得司馬岳慢慢把持住朝政,溫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師兄?」
顧鈺露出愕然之色,桓溫便又解釋道:「溫記得你說過,你師承於杜道首,葛稚川,而那位天師道祭酒盧竦也正是杜天師門下弟子,難道他不是你師兄嗎?」
提到盧竦,顧鈺的臉色陡變。
「大司馬,請恕黔直言,這位盧祭酒的話,不可信。」
「哦?為什麼?」桓溫的眉峰一挑,露出少許的不悅與興趣。
顧鈺便道:「如若盧祭酒的話可信,他為什麼要在慶功宴上說,大司馬宇宙勛格,必位極人臣,大司馬如今已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盧祭酒不敢在眾人面前說大司馬有取代晉之貴命,卻又私下裡慫恿大司馬逼天子退位,焉知這位盧祭酒不是在利用大司馬,自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是麼?他若是利用我,他能得到什麼好處?難道他一個修道之人也有覬覦晉室皇位之心?」
還真別說,這個盧竦還真就有覬覦皇位之心,前世他所帶領的軍隊幾乎占據了大半個台城,多半的原因便是此人已取得天子之信任,能在台城之中來去自如,又以自己的聲望深得人心,甚至蠱惑民眾與之一起作亂。
可是這樣的話,說出來誰又會信呢?更何況現在的桓溫似乎也已經在這位盧祭酒身上寄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