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為凰 第195章 做天下第一佞臣
更新:09-24 17:06 作者:千語千夜 分類:都市小說
「如何能讓龍亢桓氏自行瓦解?」
司馬岳這一問,顧鈺便沉吟了一刻,方才抬頭肅然道:「陛下,龍亢桓氏內部並非鐵板一塊,其兄弟不睦,父子生隙,遲早都會到分崩離析的一天,也許我們只需要一根導火線,就能令其兄弟父子相殘,龍亢桓氏勢力迅速瓦解。『→お看書閣免費連載小説閲讀網cww.la」
司馬岳眸色一變,再度露出驚異。
「你如何知道龍亢桓氏兄弟不睦,父子生隙?」
如何知道?自然是有親身經歷,她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顧鈺笑了笑,答道:「中領軍桓秘自幼多才,卻因被大司馬所不喜,多次抑而不用,如今桓氏三兄弟皆已掌長江中下游兵權,唯有桓秘受困於台城,此人並非心胸寬廣之人,對桓大司馬早已心生怨恨,
另外,桓溫寵美妾與庶子,對幾名嫡出的兒子不甚看重,長子桓熙,次子桓濟皆才庸而善妒,尤其世子桓熙,唯恐其父廢其世子之位,所以……」
「所以,這便是你所說的『反者,道之動』,大司馬溫欲重用其庶子桓澈,朝廷也便委以其重任,待桓澈勢力長成,自然會有人感覺到威脅到他的地位,到時候不用朝廷費心,龍亢桓氏內部自己也會起內亂,你想說的是這樣嗎?」司馬岳問。
「是。」
顧鈺答,又苦笑著問了句,「使其父子生隙、兄弟相殘,陛下是不是也覺得阿鈺心狠手辣?」
司馬岳但覺心頭好似被針刺了般疼痛,眸中露出一絲不忍的光芒,忙接道:「一尺布,尚可縫,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我司馬皇室自武帝時起,就有這樣被譏諷的民間流言所傳出,自古王候之家,兄弟相殘的故事又豈在少數。」
這確實是實話,別說司馬家,便是自皇權開立以來,哪個朝代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有人的地方便有爭鬥。
高門大閥,皇室朝堂從來都不缺少這些兄弟父子相殘的血腥故事。
沉默了一會兒後,顧鈺忽然又道:「陛下,請過來,阿鈺有件事情相告。」
過來?她說請過來?
司馬岳但覺心中一喜,忙走到了她的面前,顧鈺又道:「請陛下伸出手來。」
司馬岳如她所言,毫不猶豫的伸出了手,就見顧鈺抬起右手食指,在他掌心輕輕的劃了起來。
掌心酥麻,令得司馬岳心馳神盪,他垂目正好看到顧鈺濃睫掩映下的幽深雙瞳,禁不住一時失了神,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顧鈺喚了一聲:「陛下!」
他才倏然驚醒。
「陛下可曾記住了?」顧鈺又問。
司馬岳微微一怔,頗有些窘迫的赧然一笑,顧鈺心知他並沒有留心到她在他掌心到底寫了什麼,便又道:「罷了,這件事情,阿鈺以後再告訴陛下!」
「陛下只需記住,只要陛下保重身體,只要陛下活著,晉祚便不會亡。」
顧鈺說道,又似想到什麼,望向司馬岳,再次鄭重的補充了一句:「身為帝王,陛下太過仁慈,仁慈並不是錯,但這卻會成為陛下的弱點,阿鈺希望陛下對人對事都要心存一絲懷疑,不要輕信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枕邊人。」
說到「枕邊人」三個字時,顧鈺有意加重了語氣。
司馬岳亦微微一愕,過了好久,才含著一抹霧氣,微微點頭道了聲:「好!」
顧鈺亦點頭笑了笑:「那阿鈺便告退了!」
說著,人已朝殿外走去。
可就在她即將要踏出大殿時,司馬岳忽然又喚住她道:「阿鈺,如若孤下旨讓你做司州司馬,與桓澈一起北伐抗胡,謝七郎君又當如何?你和他的婚事……」
顧鈺便駐足道:「可以先不必告訴他。」
司馬岳微愕,又低聲問了句:「阿鈺,你真的很愛他嗎?」
問出這句話時,司馬岳無疑是小心翼翼的,整個殿中也變得異常安靜,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顧鈺果斷的一聲答:「是!」
答了一聲後,她又轉向司馬岳道:「阿鈺今日與陛下所說的話,還請陛下為阿鈺保密,不要讓他知道,阿鈺願做陛下手中的箭,為陛下重振皇權,哪怕是做這天下第一佞臣也在所不惜,但此事,我不想讓謝郎知道。」
「為什麼?」司馬岳啞聲問。
就聽顧鈺笑了一聲,答道:「謝郎不戀權勢,猶喜山水,嚮往隱士一般的田園生活,什麼我都能與他分享,唯獨黑暗、陰謀與血腥,我不願與他分享。」
說完之後,顧鈺便向司馬岳深深作了一揖,轉身離去,唯留司馬岳怔在原地,眸中氤氳出溥霧一般的水光,口中直喃喃道:「唯獨黑暗、陰暗與血腥,我不願與他分享,顧氏阿鈺,能得你愛之人,該是多麼幸運!」
顧鈺剛走出台城時,就見謝玄早已在宮門口等著了。
見顧鈺從宮車上下來,謝玄也急不可待的迎了上來,問:「如何?大司馬所奏何事?」
顧鈺笑了笑,答:「不過是想趁燕國內亂之際,請奏陛下北伐慕容燕。」
「除此以外,便無其他了!」
「是,沒有了。」
謝玄似還不放心,再次問了一句:「當真無他事?阿鈺,我不希望有什麼事你一個人承受?」
顧鈺遲疑了一瞬,櫻唇微抿,玉靨上漾開一絲莫測又溫暖的笑意,她再次貼近他的唇瓣,低聲道了句:「是,不敢有欺。」
謝玄頓覺身子酥軟,整顆心也似融化了一般,再也問不出話來了。
這時,顧鈺又道:「謝郎,我想去一趟你們謝家,與顧七娘說幾句話,另外,也去拜祭一下你的堂姑母褚夫人,可以麼?」
「當然可以!」謝玄想也沒想的回答,又道,「阿鈺,你為何要稱她為褚夫人,她是你娘親啊!難道就因為……」
「這件事情,連你也不敢肯定,是麼?」顧鈺反問了一句,又輕撫上他的臉頰,轉而道,「無事,只是在外不敢如此稱呼罷了,謝郎,在真相未大白於天下之前,我們還需謹慎。」
所謂謹慎的意思,謝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