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蓑衣輕笑:「你不勸我懸崖勒馬?」
簡五道:「鑽了牛角尖的人,十頭牛也拉不回來,除非是自己想開。我等著你碰得頭破血流,再請你喝酒。」
何蓑衣與她碰杯,飲盡杯中之酒,含笑道:「多謝你的酒,我記你這份情。」
「何兄,此去路途漫漫,我這裡有……」簡五低頭從袖中往外掏東西,何蓑衣止住她:「不要拿出來了,我知道是阿唯讓你來給我送錢的,我不要。」
簡五眨眨眼:「關阿唯什麼事?你別做夢了!和她沒有關係,她又不喜歡你,最怕你誤會了。是我可憐你,畢竟同是天涯淪落人嘛。」
何蓑衣盯著她的眼睛看,嘻嘻笑:「真的麼?你這麼可憐我,一直使勁戳我傷口做什麼?話怎麼毒就怎麼說,真沒看出來你在同情我。」
簡五有些痞氣地收回手,哂笑:「不要就算了嘛,我戳你傷口,是為你好。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送給你。」
對上何蓑衣笑成彎月的眼睛和乾淨溫暖的笑容,她突如其來地紅了臉,卻又不肯示弱,瞪大眼睛道:「要走還不趕緊走?想等誰挽留你啊。」
何蓑衣一笑:「不知我有否告訴過你,你是我見過的,長得第二美麗的女人。」
簡五面紅耳赤,尷尬得不行,故作瀟灑地將摺扇甩開,搖了兩下:「多謝何兄稱讚,我心裡有數。」
「該怎麼過日子還怎麼過,女人就該有女人樣,不必裝作男人,多辛苦啊。」何蓑衣翻身上馬,長歌而去。
簡五注視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
她懂得何蓑衣的意思,他不知道她的過往,但隱約能猜到一點點,誇她美麗,讓她不必裝作男人過活,不過是真心為她好而已。
「他要走?」陳少明牽著馬走過來,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抱著手,板著臉,看看她身邊的酒菜,再看看遠去的何蓑衣,再問一句:「他要去哪裡?」
簡五見是他,懶洋洋地一笑,拍拍手,示意站在遠處的隨從上來收拾酒菜,轉身就走。
陳少明見她不肯搭理自己,不由十分生氣,上前一步攔住她:「我在和你說話。」
簡五懶洋洋地上下打量了陳少明一番,道:「敢問這位被人打腫了臉的公子爺是誰啊?請恕在下眼拙,認不出來。」
陳少明清秀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簡寧你這樣很好玩麼?」
「嘖嘖,陳公子居然認得在下的芳名?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我姓甚名誰呢。」簡五不懷好意地笑道:「你臉紅什麼?我又沒有調戲你。」
陳少明目瞪口呆,怎麼都沒想到這種話居然會從一個女人嘴裡說出來。
他和簡五是才見面就結下的冤家,當時他爹才到鎮上,一心想要盡一盡職責,擺一擺大司茶的威風,以正視聽。
奈何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簡五,簡五一點面子都不給,百般刁難不說,還十分地看不起人。
鍾唯唯可以看不起他爹,他服,因為他們父子倆技不如人,而且他爹確實做了對不起鍾唯唯的事。
簡五看不起他爹,他就不服了,因此二人向來看不對眼,平時見到基本不打招呼,不然就是彼此嘲諷。
今天他也是鬼迷了心竅,看到簡五替何蓑衣餞行,二人有說有笑的,莫名其妙就冒出來那麼一句話。
簡五見陳少明目瞪口呆的傻模樣,不由撫掌大笑:「哈哈哈,公子真是純情,想來家中沒有妻室吧?開個玩笑而已,別放在心上!」
陳少明被她一眼看穿真相,又羞又惱,想要罵她幾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重了,顯得他太沒有風度,說輕了,倒像是自己輕浮,和她調笑一樣。
囁嚅許久,才一本正經地道:「你別這樣,好好地說話難道不成麼?我又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何總是針對我?」
簡五收了笑容,眨眨眼,湊過去,一字一頓:「因為我看到你這樣的公子哥兒,就覺得不是好人!」
陳少明氣得臉都紅了:「誰敢說我不是好人?我若不是好人,那你更不是好人!」
簡五一笑,揚長而去:「我本來就不是好人,誰告訴你我是好人了?」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他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大清早的被自己的親爹抽腫了臉,不能出來見人。
第 488 章 我又沒有調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