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路沖天 224.憶師承幾多無奈
更新:04-12 13:21 作者:錯河達旺 分類:科幻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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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坐在一邊,許樂坐在下角,拿著本子和筆。
先生靠在沙發上,也不說話,閉著眼,過了一會,許樂看到先生眼角有淚水划過!
許樂也沒說話,「許樂,有煙嗎」?
把許樂嚇了一跳,齊先生從來都沒抽過煙的,他趕緊上樓從家裡帶回的煙打開了一條,找了個火柴一下到了樓下,先生撕開新煙,抽出一根,放在嘴邊,許樂恭恭敬敬的半蹲著身子,給先生把煙點著了。
先生猛地吸了一口,嗆的有點咳嗽了兩口,許樂趕緊拍了拍先生的後背,「我都幾十年不抽菸了」!
先生緩緩地說道「有很多事情啊,我都不想回憶的,太長了、太多了、太亂了,都過去了」!
「我呢,在四九年畢業於清大,在此之前,曾在京大求學。我聽過鄧誠之、齊和思、翁健獨、德貝幾位老師的課,你之前問的周一呢,哎,同樣是我的先生,我現在呢就把一些聽課的印象以及我所知道的有關幾位老師的事跡大概說一下,雖是一鱗半爪,對了解當年史學界的情況也許有點用處。」
許樂聽到先生說的這幾位先生那都是大家啊,他連忙記了一下!
「鄧誠之先生呢,是文史兼擅,討厭胡適之之。他原籍蘇州府的人,我聽過他兩門課《秦漢史》、《魏晉南北朝史》。他給我們上課時,剛剛六十歲,但已顯得老態龍鍾。冬天穿兩件皮袍,戴風帽,棉褲扎腿。進教室後,脫一件皮袍。
鄧先生講課內容豐富,口才也好,教材用他編的《華夏二千年史》。《華夏二千年史》的寫法是正文以大字為綱,簡明扼要地敘述華夏歷史的發展脈絡;小字為目,每段正文之後附以若干則史料。這種編撰方法既可看出作者的觀點,又可為學生進一步學習提供線索。鄧先生所講兩門課的考試,都采作論文的方式。但他有兩點要求一要用文言文寫;二不許看現在人的著作,要根據史料寫。他說,如發現你們不遵守這兩點,就給不及格。我和班上其他同學的程度,還能寫淺近的文言文,總算及格了。
鄧誠之。博聞強記,文史兼擅,著有《華夏二千年史》、《骨董瑣記全編》。鄧先生在燕京文、法學院有「活字典」之稱。因為這兩院學生作畢業論文時,都常常向他請教。鄧先生對清史尤有研究,門生王翰鍾先生能傳其衣缽。
鄧先生對京大歷史系有很大貢獻,他與洪業(煨蓮)先生和衷共濟,培養了一大批學生,其中不少人後來成為著名學者。我的老師齊和思、翁健獨、周一三位先生都是他的學生。我雖然直接聽過鄧先生的課,但我一直尊他為太老師。
鄧先生性情狷介,對同輩人多所臧否。他很討厭胡適之。給我們上課時,隔一段時間就數落胡適之幾句。開頭總是說「你們知道城裡有一個叫胡適之的嗎?」然後就說胡適之怎樣沒學問。十幾年前,我看周一師的《畢竟是書生》一書,竟然發現在鄧先生給周一師上課的時候,也經常貶斥胡適之,而且開頭的一句也是「城裡有個胡適之」。鄧先生對京大掌權的洋人極為不滿。一次在他家中對我們幾個學生說「齊和思的薪水居然比我高。」齊是他的學生,他認為應低於他才對。但京大是霉梨國人出錢辦的大學,齊是合弗大學博士,鄧無學位,故無論如何也不會給他的薪水高於齊。
鄧先生雖然學問博通,但他認為自己也有不足之處。一次,他在上課時說「我不是歷史學家,因為我不懂天文曆法。」開始我不理解他為什麼這樣說。後來我想,他大概是按古代史官的標準要求自己的。華夏古代史官不僅修史記事,而且掌管天文曆法。司馬談、司馬遷父子都精天文律歷。後世史家就未必都精於此道了。鄧先生當然也懂天文曆法,不過他認為自己在這方面修養還不夠精,故謙虛地說自己不是歷史學家。鄧先生藏書很多,還存有民國時期的許多照片,十分珍貴。
「許樂,記下來,曆法啊,天文曆法啊,你們這次是不是就主要以天文曆法作為方法進行推定啊」?先生突然問道。
「是的,先生,我一開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