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看的到空我，空我看不到合歡。

    在場也只有李雨，蘇夢潔兩姐妹能看的到合歡。

    嚴格意義上來說，合歡甚至連鬼都不是，只是一縷意識催生的幻象而已。

    「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空我和尚雙手合十呢喃道：「在我還是小沙彌的時候，師傅帶我來靜禪思語，曾在這裡枯坐五年，五年之間，我悟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待到回到靜禪寺的時候，早就已經忘記了...」

    「方丈你真的來過這裡？」靜思意外道。

    「阿彌陀佛，那是很小的時候了。」

    空我方丈來到合歡樹下，靜禪打坐。

    風雪悠悠的下。

    空我的心卻怎麼都靜不下來。

    此時，空我雙手合十道：「你說我能在此尋求寧靜，可為何，我心更亂？」

    「因為那時，你心更亂，」李雨頓了頓說道：「當年你說是來打坐...其實...」

    「是在逃難吧。」

    「那一年，華夏危急存亡的時候，你，逃避了，以出家為名，逃避了戰亂，逃離了家人，來到這靜禪寺，當了一名和尚...嗯，並不多直接當和尚，而是直接當了方丈吧，至於為什麼能直接當方丈呢。」李雨微微一笑。

    谷泰三和葉曼曼都懵逼了，靜思則更是生氣，擼起僧袍一副要準備動手的樣子。

    在他眼裡李雨的這番話直接就是侮辱人了。

    「你說什麼...信不信老子削你...」

    「你的兄弟死於戰場，你的父母死於戰亂，而你活到了現在，以靜心之名，尋靜，而不得靜，只要你還活著，就不會得到安寧，這傷痛已經折磨了你的前半生，並且折磨的時間，會隨著你的年齡逐漸的增大而繼續增大，持續成為你的夢魘。」

    李雨微微眯著雙眼。

    看破面板也發生了變化。

    姓名：黃大牛

    性別：男

    種族：人類

    備註：尋靜不得靜，逃避雖然可恥，但對於活下來這件事來說，真的十分有用——但活下來後，迎接的是無盡的心靈折磨...

    「恭喜宿主，達成成就：不使用神通看破一個人的真實。」

    「獎勵：水行鞋」

    「水行鞋：字面意思。」

    有獎勵，李雨眼前一亮，雖然成就不能重複完成，但獎勵一般來說還是挺豐厚的。

    按捺住強行取出的想法，李雨繼續看著空我那邊。

    原本空我毫無波瀾的表情終於變化了...。

    變得像一個卑微的老人，臉上的表情終於變成苦笑和一副被看穿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葉曼曼不可思議的看著李雨。

    而一旁的谷泰三頓了頓，說道：「其實我也大概猜到了。」

    「猜到？」

    「結合年紀，再結合空我方丈來這裡的原因，大概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是本地人，知道這裡以前可是荒山野嶺，方圓幾公里內都沒有人煙，苦行僧都不會來這裡——雖然那個時代的每個人都跟苦行僧沒有差別，但每一個幼童，每一個成年人，每一個少年，每一個道士，每一個和尚都出來打仗的時代，在這裡枯坐苦行，真的合理嗎？而且方圓之內沒有物資，來這裡能幹嘛，當然是避難啦，正因為人跡罕至所以才能遠離戰亂嘛。」谷泰三一本正經的說道：「也許在現在出家逃避是合理的，但在當時只能說...這個年輕人沒有血性，那時候就算是和尚都會在身上綁著土炮兒去炸碉bao的。」

    「你怎麼那麼清楚...」葉曼曼愕然。

    「因為我爺爺可就是在一場保護戰之中犧牲的啊，只留下了我奶奶還有我爸爸。」谷泰三咧嘴一笑，頭抬得老高：「雖然我沒有見過那位爺爺，但他一直是我內心的驕傲，縱使他在第一場戰鬥中，第一次衝鋒中就犧牲了，但他...依然是我的驕傲，為國家捐軀的偉大爺爺。」

    葉曼曼肅然起敬，對谷泰三的爺爺致敬。

    對那位英雄致敬。

    空地很大，谷泰三的話基本上在場的人都能聽見。

    靜思這一次也沒有幫腔了，很懇切的看著方丈，希望方丈能給出一個答案來。

    就算只是蒼白的否定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