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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

    「好了！」少女的語氣重了下來，「你就當不知道罷，一切事我都會自己完成的，我們回去吧。」

    她說完，轉身邁起腳步。

    身後的海棠的聲音突然響起。

    「夫人她定不會想要她的女兒成為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尤其她手上還沾著別人的血，所以你走吧，不要再回雲家了，我會告訴她們你死了，但若是你不聽，我就會把這件事說出來。」

    少女的動作頓在了原地。

    她緩緩轉身，似嗔似笑又帶著幾分恍然：「海棠……不要鬧了，我們回去吧。」

    她說著去拽她的袖子，卻一下被人推開重重的撞到了後方的樹幹上。

    她斗篷的帽子被撞開了，樹上的雪也簌簌的落下來，砸到她的臉上，脖子裡，冰到刺骨。

    她的黑髮有幾縷被風吹在臉上，精緻的眉眼被雪襯得更加乾淨惹目，一雙眸子深深的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人：「海棠？」

    海棠冷著臉：「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以後都不要回到雲家來了，不然……」

    話至此她邁步從少女身前走了過去。

    「海棠！」

    少女叫住了她：「你說我害了雲優兒，可她又把我害成什麼樣！」

    她抬手把自己右手上的白布扯掉。

    原本瑩白纖細的手，卻從食指到小指一條長長深深的血痕！

    「你看看我的手！全毀了！書法，長琴，刺繡……我什麼都被毀了，還有我娘！我為什麼不能報復！」

    可是那人卻沒有停住腳步。

    「海棠！」

    虛弱又用力到近乎撕裂的聲音。

    皚皚的白雪中，少女站在那，斗篷帽子上的絨毛被風吹起，身子纖瘦。

    「海……咳！」

    她突然咳嗽了一聲，接下來便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不停的咳了起來。

    她捂住唇，慢慢的卻指縫間開始滲出血來……

    乾淨的眸子逐漸因為連續的咳嗽泛起了一層霧氣。

    她抬眸，望著遠處的人。

    她與她，相識相伴整整十二年。

    她就這樣離她而去了？

    「海棠！」

    這一聲，含著血，少女的眼神又是那樣傷感和難以置信的心痛。

    她真的就這樣走了？

    毫不回頭？

    就因為她害死了雲優兒？

    纖瘦的身子順著樹幹緩緩的滑在了地上，少女背靠著樹幹虛弱的喘著氣，沾著的手無力垂在雪上。

    海棠……

    我本就時日無多了。

    被人害成這樣，難道都不能報復嗎？

    為什麼……你不能試著理解理解我？

    「海棠……你把我自己留在這裡，我會死的……」

    虛弱的聲音，一進到風裡便被吹散了。

    少女靠在樹幹邊，哪怕穿著寬大的斗篷身子也依舊顯得十分纖瘦，斗篷帽子上的絨毛被風吹的反反覆覆的在她臉上滑過。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雪來了，片片白色的雪花落在她纖細的睫毛上。

    她的身子越來越虛弱，意識也越來越混沌……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感覺有人把她背在了背上。

    那個背，寬廣結實，很給人一種安全感。

    是誰？

    罷了。

    不想管了……

    反正我都快要死了。

    一直長大情同姐妹的侍女也棄了我。

    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值得我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