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看不懂她最近怎麼回事，不過效率高肯定是好事，魂魄這種東西對他而言，寧濫勿缺。

    他掌心攤開，一張空白的紙出現在手中。

    他說：「按照先前的約定，我七魄修復之後，你可以轉正。」

    「……」白憐花沉默，心想風小憐這反派腦子有毛病吧！主僕什麼的居然還有試用期的嗎！？

    白紙上逐漸出現紅色的文字，按照契約內容，她不能背叛主人，不能做出對主人不利的事情，否則灰飛煙滅。

    單方面的不平等條約。

    沈倦用刀割破自己的手，寫下了他的名字，然後將紙遞給白憐花，讓她也簽字。

    「我能不能加個條件？」白憐花接過紙小心翼翼的試探，特意和他保持了些距離，見他沒有要抽自己的打算才繼續說，「就加一條主人不能無緣無故毆打僕人，你想呀，我要是受傷了還得耽誤時間養傷，也就是耽誤你的時間。」

    沈倦算了算日子，離七月十五還有三個月的時間，的確是得抓緊時間，否則鬼門一開，追捕他的陰兵會更多。

    「好。」沈倦應聲，反正本就不是無緣無故的打她，直視他、觸碰他、不以奴僕的態度對他，這些都是理由。

    白憐花得了允許，翻出一支紅筆在白紙上面添加條款，然後扎破了自己的手指，說：「那我簽字啦……」

    說完，飛快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生怕他反悔一般。

    此時沈倦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快步走來搶過契約看了一眼。他臉上平淡的神色瞬間被暴怒所替代，揚手對著白憐花的左臉就是狠狠一巴掌，打得她不由自主往右扭腦袋，嘴角滲出血絲。

    同時，沈倦的腦袋突然向著與白憐花相反的方向扭過去，嘴角也滲出細細的血絲，臉上一個紅紅的手印。

    他緩緩的將腦袋扭回來，怒視著白憐花，她一臉無辜的瞪著眼睛，但微微彎曲的嘴角明顯是在憋笑，就像是得逞了一個惡作劇。

    他一個沒忍住，又揚手對著她右臉一巴掌，打得她往左扭腦袋，鼻子裡淌下兩行鮮血。

    同時，他的腦袋再次往相反的方向扭去，臉上出現了一個對稱的手印，鼻子裡也淌下兩行鮮血。

    她添加的條件根本不是「主人不能無緣無故打僕人」，而是「主人對僕人造成的傷害，會以同樣的形式施加於主人身上。」

    「風小憐，倒是我低估你了。」沈倦咬牙切齒的盯著她，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

    他手中燃起幽藍色的鬼火，將契約書燒得灰都不剩。但是契約已經在她最後一筆名字的時候達成，就算燒掉，也還是有效。

    沈倦滿腔怒火沒地方發泄，他指著白憐花的鼻子連說三個好，一個比一個咬牙切齒。他捏緊拳頭，摔門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間裡他關了幾隻留著沒吃的惡鬼，此時正好用來出氣。

    白憐花站在客廳里，可以清楚的聽到房間裡傳來的鬼叫哀嚎。

    她長長的舒了口氣，逆來順受的沉默只會滋生暴力，只能讓他自己感受到暴力的傷痛，才會知道暴力的錯誤。

    她目光堅定的看著緊緊摔上的房門，心想，哪怕是不講道理的厲鬼，聖母也不會放棄救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