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杜月的臉，那麼他看見她的時候，他會認出她來。

    可她的臉，變成了另一個人的臉。

    如若不是他今天出車禍，聽見她哭著說什麼救命恩人，你不要死之類的話，他都不會把她和杜月聯繫在一起！

    杜月說，「我整容了，整容成了袁家大小姐的樣子。」

    董雲澤很驚愕，「然後呢？」

    杜月沒有說話。

    她並沒有說，原來的袁家大小姐怎麼了。

    她只是和董雲澤說起這些年她痛苦的經歷。

    其實在遇到董雲澤之後，她想過要好好生活，哪怕社會對她多一點善意，她都不會走上絕路。

    可命運就是對她這麼不公平，在和董雲澤最後見面的那個晚上，她回到家，聽見他的養父打電話，要把她賣掉，賣到一個黑市上面。

    她要逃跑，被養父聽見了動靜，把她抓回來一頓暴打，她哭著求饒也沒有用。

    最後求生的欲望，讓她抓起一個啤酒瓶朝著養父的頭就砸過去。

    趁著養父暈倒在地，她逃離了，她跌跌撞撞的渾身都是血，腳上連鞋子都沒有穿，路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她多渴望有那麼一個人，再給她一點溫暖。

    她很想董雲澤，就趕到那家便利店。

    卻看到他留的字條。

    【我媽要帶我回首爾了，有緣再見吧。】

    屬於她的那道光，離開了。

    她知道她也該離開了。

    董雲澤解釋道，「其實我那天等了你一個晚上，你一直都沒過來，我早上才寫了那張便條留給你，後來我又過去一趟，服務員說你已經走了。」

    杜月低下頭，「沒事，我沒怪你的你本來就是一束短暫的光，我並不奢求你會永遠陪著我。」

    董雲澤的心情很複雜，不知怎的有一絲愧疚，他問她，然後呢？

    杜月繼續說，後來，她一個人偷渡離開了，她四處飄蕩。

    她輾轉去過菲律賓，泰國，最後去了緬甸，她見慣了那邊的人心險惡，她因為圓滑會說謊會欺騙，很快掙了不少錢，之後她認識了袁小雨，最後她整容成袁小雨的樣子，被現在的父母帶了回來。

    過上了袁家千金大小姐的生活。

    只可惜，美好的生活是短暫的。

    杜月說，「自從我整容之後，我就得不停地修復我的臉，我現在的父母也早就對我起疑心，我知道我不久之後我就會暴露，所以我想弄到很多錢，然後在我暴露之前，我就離開。」

    董雲澤似懂非懂，「然後你就把目光放在厲璟辰身上了嗎？」

    杜月點頭，面無表情道，「其實我根本就不愛他，但我知道他很有錢，我就藉機偽裝成乖乖女的樣子討好他媽，我想著，結婚之後敲詐他幾個億，我就抽身而退。沒想到我被耍了，我不僅沒法結婚，袁剛還覺得我管理公司無能，根本就打算把公司給我，我真的很生氣，我覺得這都是厲璟辰和你妹妹的錯，特別是你妹妹，我覺得她擋了我的發財路。」

    說到這，杜月已經有幾分冷靜。

    「我十年前就發誓，如果我沒死的話，我會讓所有斷我財路的人，都死。寧願我欺負別人，別人也休想傷害我一分。」

    「我不知道姜彤的哥哥會是你，和你分開之後，我就再也沒想過會遇到你！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你見面。」

    「事實上，這些年我變成了一個狠辣百毒不侵的人，我讓我的手下調查你的情況，他們告訴我，你叫董雲澤的時候，我還是沒想過是你！因為我沒想過你，會姓董。」

    「我是睚眥必報的人，我本來想著讓我的手下折磨你，把你折磨的面目全非，讓姜彤動胎氣，給姜彤他們一個教訓，然後我看到他們發給我，你的照片，我一眼就認出來是你！我當時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會再次出現，居然你就是姜彤的哥哥，我趕過去，你已經被揍了一頓，我讓他們都住手，沒有再繼續傷害你，」

    說到這，杜月吸了吸鼻子。

    「後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哪怕我後來把你吊起來，我也就是嚇唬嚇唬你，看到你摔下去，我真的急了，我不想傷害你，一點都不想。」

    董雲澤聽完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沉默了很久。

    他說，「其實我也過得並不好，這三十年來，我一直飽受我養母的精神折磨，所以我當年沒有告訴你我姓董，因為我的養母她姓董，我曾經，真的很難接受這個姓氏。我和我妹妹，和我現在的媽，相認沒有多長時間。」

    杜月抬起頭，凝視著董雲澤，聽見董雲澤又說，他吞食過安眠藥自殺過的時候，她的心狠狠一揪。

    「那個時候，我和你一樣，我不想活了，我就吃了安眠藥，」

    「在我生命垂危的時候，是厲璟辰和彤彤救了我，他們一直都對我很好，其實，他們不是對你充滿惡意的人。」

    杜月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