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點頭，轉身去取車，讓小白陪關心妤到門口去等。

    關心妤很感謝原野，給她一小段單獨的時間平復——

    剛才的種種，還深深地印在腦海里。

    要是沒有好好平靜下，關心妤真有點不知道，回去該如何面對司空經秋夫婦——

    他們一定不會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做出那麼可怕的事來吧。

    深吸口氣，關心妤轉身離開。

    她儘量地靠邊走，更不敢回頭看，怕被上官家沉重的氣息沾染到。

    關心妤覺得自己好矛盾。

    心裡，極度不相信，上官睿、孩子、還有上官知行死了。

    身體，卻不由自主，在做著替他們報仇的事……

    轉彎的時候，關心妤眼角餘光，好像瞥到，右側的角落，有一道倏長的身影。

    是上官徹。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身體貼著牆，長腿微屈，俊臉微垂，看不清神情。

    右手，繚繞在雪茄的淡煙里……整個人透著一股很深很深的寂寥。

    關心妤胸口一窒，想起他和上官知行之間的曖昧。

    上官知行走了，上官徹一定很不好受吧？

    雙腿不受控制，朝那道欣長的身影走過去。

    「上官徹，你的頭髮？」一走近，關心妤才發現，上官徹的一頭長髮不見了，換成了利落的短髮。

    陰柔的感覺完全褪去，換上一種貴族的溫潤——

    上官徹現在的氣質，才與上官亞司有點像了。

    「被火燒了大半，剪了。」上官徹微笑，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

    白色的煙霧輕繞，卻掩蓋不了他幽暗眼底那抹深深的傷痛。

    關心妤沉默，胸口忍不住陰鬱。

    在上官家這呆了這麼久，除了上官知行，關心妤跟其他人基本沒什麼溝通，真不知道要跟上官徹說什麼。

    特別是在這種沉重的氣氛之下——

    走過來，是因為感覺到上官徹四周，那股深沉的傷痛和絕望。

    覺得他或許，需要有一個人當觀眾，傾聽……

    然而，上官睿卻似乎沒有打算說什麼，就這樣靜靜地靠著，吞雲吐霧。

    寂靜。

    壓抑的寂靜。

    原野還在門口等，關心妤沒辦法在這裡多呆，也怕遇到其他人，會要求她去見上官睿最後一面。

    站了十幾秒，不見上官徹有開口的趨勢。

    「我還有事，先回去了。」關心妤說著，轉身離開。

    剛走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上官徹微啞的聲音——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知行是我堂妹……」

    他要說了？關心妤定了定，慢慢地回身。

    「我記得，她剛到傭兵學校，十五歲，就只有這麼高。」上官徹飄渺地勾著唇，修長的手掌，在胸口比了比，「明明是個發育不良的小矮子，參加訓練的時候也晚我們好幾年，結果槍法卻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准……」

    關心妤一聽，就知道他和上官知行之間若有似無的曖昧，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曾經有過一段，是戀人。

    可是……他們不是堂兄妹嗎，怎麼會……

    「當時……上官睿沒有告訴你，和上官知行的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