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醫百媚 第七十七章 夢魘
測試廣告1 李元碌領了君上的旨意,去了朝陽正殿書架子間取了先君當年的御筆親箋,箋書由暗色松木方盒所盛,外頭用了黃紙封了盒蓋,上頭飛舞著先君的勁筆隸書。一筆閣 m.yibige.com
李元碌雙手捧著暗色的方盒一路去了正陽宮,他想著,君上取這御筆親箋目的,不單單是為了請出來那樣簡單,至於君上想要如何做,他也有些不解。
老丞相祁元跪在上大夫風唯幸的左手邊,臨著君上最近,如今卻是手指絞在身前,半份一副高深莫測的面容,君上最不喜有人結黨營私,風唯幸這大上夫一職,當得可真真是好,好得連他這個丞相也不放在眼裡了。
君上瞅著李元碌遞到桌案間的那方木盒子,眼風在四下里轉了一圈,卻是唇線微動,落到木盒間的黃紙固封之上。
這一方木盒,父王是當著他的所有手足兄弟,文武百官御筆勾陳,粘糊固封的,於今日,已有些年頭了。
如今想來,當年若非不是他想要坐上帝王位,宮大人一家也不至於會因此全部殞滅,這,是他欠宮家的一個天大的人情。
朝中重臣宮大人,兵權在手的宮大人長子,一品護國夫人宮大人夫人,重重身份壓下來,父王不得不頂著宮大人之壓冊立儲君,而宮大人在臨死之時,都不忘送他一個錦繡前程,是故因他親身監斬而迅速上位,
君上頎長的身子自書案桌前的帝王位上起身,襯在素白孝服里的暗紅色繡八爪龍紋蟒袍也隨之而輕輕溢動,先君已薨逝,活著的人難不成還要固步自封麼?連上官淳耳都懂得知恩圖報,身為北周朝的君上,他又怎麼能夠忘記。
風大人同著當下里的其他百官瞧著君上自王位間步了過來,當下里心下一緊,卻是見著君上背立於眾人之前,王袍的衣擺一掀,就地跪了。
李元碌瞧著君上都跪了,迅速地也彎了自己的膝頭,匍匐在地間之上,沒敢再動彈上一番,君上下跪是因著先君之旨,他為奴才命,豈敢還單單站立於人前。
「父王在上,傲天並非有負父王厚望,但百姓因安居而樂業,百官又豈能不因清白而立世,父王日後若有怪罪,不怪乎於所有之人,由著傲天一力承下便是。」君上言語一畢,手掌撐地,重重地叩拜了三聲。
所有的百官也隨著君上行禮而重重地迎盒拜祭已故的先君,風大人在心下里有些焦躁,君上如今是鐵了心地想要掀案,連著先君的御筆親箋都已搬了出來。
君上拜祭已畢,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向了那木盒上的黃紙,當著眾位大臣的面,就地給掀飛了去,他取了裡頭的御筆摺子,轉身朝著眾大臣的面扔向了正燃著裊裊火苗的炭盆,火苗如舌,迅速地卷了明黃色的摺子在腹內。
風大人瞧著炭盆燒是正歡的摺子,張了張唇線,未有一句話說得出口來,君上這是當著他們的面把先君的摺子給燒了,如此一來,他還能說上些什麼言語出來,君上連手足都要弒殺,更何況是故去先君的摺子。
「先君的御詔已被焚毀,至此之後,有關宮雲奕謀反一案,本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御史台,本王令你聯合左右陸尚書台,兵部尚書,吏部尚書四使查清宮雲奕當年謀反之事。」君上瞧著那明黃色的摺子已變成了一團墨色的殘渣,眼角一收,朝著風大人旁邊的御史台季大人吩咐了一番。
領了御旨的五人當下里叩拜了一番,高呼了一聲遵君上聖意。薛尚書在心下里一片的清明,君上如此一手,便是堵了憂憂之口,即便是上大夫風唯幸也只能作了啞巴之勢。
君上賢君如昊天之月,這般行事,當是萬古唯一的,宮大人身滅故去,唯今也該要洗潔冤情了。只是,他有些好奇,為何君上會選了在這最不恰時之機來洗清宮大人清白。如今南征的軍情緊迫,這時候來掀案,有些操之過急了。
薛尚書欲言又止,身為文臣,必是要進逆耳忠言,但他瞧著眼下說這番事已無益,君上豈是他們想攔就能攔下來的,君上王威甚懼,定是已有自身的打算。
事情既已如此,便已無回寰之理,更何況,老丞相都未有多發一句嘴,一副做壁上觀,毫不被牽扯的面色。
正陽殿裡的一干大臣朝著君上告了退,薛尚書臨著最後走之時,被君上喊住了,「薛尚書。」
聲線明朗,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