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在副駕駛上靜躺了會，聽到駕駛座的門被打開，睜開了眼。

    談生意這麼快嗎？

    她坐直了身體。

    眼看著陸承舟上車。

    「困就睡會。」陸承舟道。

    「我也不是很困。」她說著坐直了些。

    現在要是睡著了，晚上就該睡不著了。

    她突然想起什麼，從外衣兜里掏出卓雲陽給的東西，看清了是一小盒栗子糕。

    「你要不要嘗點？」南清雙手捧著遞到陸承舟面前。

    陸承舟沒動，張了嘴。

    南清反應過來，把包裝盒拆開，拿出栗子糕，餵進他的嘴裡。

    陸承舟細細品了品：「很好吃。」

    南清的開心都表露在面上了。

    「卓雲陽給你的東西就是這個嗎？」他突然開口道。

    南清眉眼一抬：「你看見了？」

    他居然看見卓雲陽給她塞東西了。

    陸承舟沒瞞：「嗯。」

    他眼神盯著她。

    南清莫名有種小秘密被戳穿了的感覺，別開視線看向車窗外道：「雲陽大哥說你愛吃，就幫我買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但一想，這好像也沒什麼害羞的，她之前就和他說過會主動的呀。

    陸承舟似乎輕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車子緩緩啟動。

    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下來了，路兩旁的燈光很暗。

    回到家裡，是晚上九點。

    他們回到家裡沒多久，陸奶奶便讓劉姨熬湯。

    別說陸承舟了，南清現在聞到這藥味都想吐。

    幸好，一周很快就要過去。

    她也要去港城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時間還在，南清把琴譜放在被褥上，盤腿坐著練了會琴。

    陸承舟從浴室里出來，瞧見這一幕。

    他沒出聲，站著聽了幾秒，轉身去屋外吹頭髮了。

    南清沉浸在樂曲里，完全沒注意到他的離開。

    直到他回來，南清一首曲子剛好拉完。

    她看了眼時間，不過十點，於是興致沖沖地問陸承舟想聽什麼提琴曲。

    她要為他拉琴。

    陸承舟低垂眉眼想了幾秒：「Hayate。」

    南清沒想到他會說Hayate，這首曲子偏輕快，不算難曲的那一類。

    「行嗎？」陸承舟看著她。

    南清點頭：「當然。」

    這首曲子她很熟悉，畢竟從前拉過無數遍，一閉上眼，樂譜便在腦海中浮現出來了。

    曲聲響，陸承舟安靜聽著。

    她終於為他完整地演奏了這首曲子，只為他一人。

    和在劇院時的感受不一樣。

    他腦海里又浮現出了好多事情，想到了雲念今天說的話。

    他怎麼會不知道？

    萬事巨細，他早在和南清結婚那會就調查得一清二楚了。

    他只是在裝糊塗，扮清白。

    他深知自己本就不是良善之輩，只有南清會相信。

    要是南清知道了梁時蔚為什麼離開，那她會不會回頭去找他。

    她會不會回到梁時蔚身邊？

    那到時候該怎麼辦？

    他一直都知道，南清對於梁時蔚的感情很深。

    那十幾年，太漫長太珍貴了，換作誰都不能輕易捨棄。

    陸承舟第一次深感無力。

    好不容易才偷來的時光，又怎麼甘心放手。

    他很早就說過了，情感是不完整的，或許還應該加幾個字，偏執陰暗。

    他清楚自己的底細。

    南清拉完了曲子，對上陸承舟望向自己的視線，眼眸漆黑。

    她笑嘻嘻地問道：「怎麼樣？」

    陸承舟點頭：「很好。」

    南清覺得渾身輕鬆，光腳下床去將琴裝好。

    她對這把琴的喜愛全表露在眼裡了。

    估計讓抱著琴睡覺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