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伐清 第二百二十二章 明末文人好風骨
錦衣公子勃然大怒,怒斥道:「你們這些奴幾輩的腌臢小人,也敢為那些粗俗糟漢張目,蔑視我文壇了麼?」
幾個小廝知道他心性,惹他不高興了絕沒有好果子吃,慌忙跪地求饒。
「公子爺饒命,小人們不敢...」
這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年紀稍長,身穿白質黑底的長衫,頭戴方巾,腰懸美玉,長相端莊的男子走進房來。在他身後,兩個裊娜倩影,一個穿著淡粉花綢子小襖,下著百褶裙。一個是素衣如雪,淡雅端莊的兩個麗人。
端莊男子一見桌上情形,地上還跪著兩個小廝,眉頭一皺問道:「梅村,你怎麼醉成這個樣子?」
原來這個公子哥,就是吳偉業,表字梅村,當年,以會試第一,殿試第二,榮登榜眼,是江南有名的大才子。看他的長相,也是俊逸非常,劍眉星目。出言詢問的男子,是他的堂兄蘇州虎丘的吳繼善。
吳梅村抬頭一看,見到堂兄剛想站起來,就看到他身後的兩個美人。
他面色一苦,顫聲道:「嫂嫂,節哀...」
素衣女子滿臉哀傷,正是錢謙益的前妻,被他休掉的柳如是。錢謙益和吳梅村,既是前輩和後生,又是忘年之交。吳梅村是復社成員,又和陳子龍相交莫逆,都是弒君案的主犯。
一旁的粉衣女子,滿臉的哀怨,正是秦淮名妓卞玉京。
卞玉京一直對才華橫溢,家世又好、長相也出挑的吳梅村情有獨鍾。當初還曾經公然寫詩表明心意,可惜卞玉京這樣的絕世尤物,註定了要被人爭搶的獵物。吳梅村聽說崇禎帝的寵妃田氏的哥哥田畹要來金陵選妃,已看中陳圓圓與卞賽等。在權勢赫赫的國舅前,吳梅村膽怯了,只在卞玉京的寓所吹了幾首曲子便悽然離去。
後來陳圓圓被挑走,這才留下了卞玉京在秦淮,聽說吳梅村來到了金陵,就帶著自己的好友柳如是前來會見情郎,希望能夠再續前緣。
柳如是被侯玄演放掉之後,失去了所有的家當,又不會別的技藝謀生。無奈之下,只好投奔自己閨中密友,秦淮樓船的花中魁首卞玉京。
卞玉京見他躲躲閃閃,只敢和柳如是說話,不理會自己。流眸暗轉,心思玲瓏的她,馬上就猜到他是因為當初的怯懦,故意冷落自己。
其實她猜的也不算錯,吳梅村心高氣傲一個人,當初做出那種事,自然不肯歸咎自己。而是認定,沒有卞玉京,自己就不會傳出這種怯懦的流言,轉而對她有些忌恨。不過這樣的尤物青眼獨睞自己,又讓他沾沾自喜,於是對卞玉京就不冷不熱。
卞玉京為了緩解尷尬,故意問道:「這幾個小廝,在地上跪著做什麼?」
吳梅村恨恨地說道:「這幾個狗才為粗鄙之人張目,可恨至極。」
柳如是如今心灰意冷,尤其是從陳子龍的書房出來之後,整個人鬱鬱寡歡,坐在一旁也不答話。
吳繼善呵斥道:「你們做了什麼,惹得他這麼生氣?」
幾個小廝跪在地上,額頭貼地,將剛才發生的事,一字不落地講了出來。
這一講不要緊,借著酒意,再加上在兩個美人面前,吳梅村怒意更盛:「我們文人雅士,第一流的人物,如今倒成了賤夫們欺辱的對象。」
卞玉京笑道:「我當多大點事,也值得你動這麼大的肝火,快吃些茶水醒醒酒才是真的。現在呀,可不是以前了,潛象營處處都在抓人,謹言慎行總是有好處的。」
卞玉京本是好意,要勸他冷靜下來,但是她忘卻了一件事,就是自己的殺傷力太大了。這樣的話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一點問題也沒有。但是卞玉京說來,聽在吳梅村耳中,就像是在嘲笑他沒有能力。
再加上三分酒意,是個男人就想在這樣的尤物面前,證明自己的能力。
他臉色一紅,冷哼道:「這都怪那個侯玄演,編造出一個弒君案,將朝廷鬧得烏煙瘴氣。江南多少文士,無辜遭難,只恨咱們太過軟弱。這一次我偏不向這些賊子低頭,這就去會會那幾個無恥的粗漢。」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柳如是聽他說起弒君案,心就一陣發慌,身體莫名的變熱。那個荒唐的傍晚,已經成了她的心魔夢魘。
卞玉京一急,兩頰雪腮透紅,皺著眉心像地上的小廝叱道:「你們怎麼不攔住他!」
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