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我的潛艇兵！這才是0021號潛艇這個優秀集體中的一員。」看到部下精神飽滿、情緒高昂，並沒有因為沒有軍功章而沮喪，江海濤很高興地說道，「就是嘛，我就不信大家對擊沉日人、蘇聯人的潛艇興趣小於對軍功章的興趣。哪個不願意，我就讓他下次不出海。

    其實大家想想，我們其他潛艇的兄弟，他們很多人好多年都沒有參戰的機會，相對於他們，我們可是幸運的。至少我們實現了我們的心愿，見識了輝煌，取得了戰績，享受了戰鬥的樂趣，他們呢？什麼也沒有。基地很多兄弟更是只知道默默無聞地為我們服務，甚至都不能正常地生活，一直生活在暗處。他們雖然沒有參戰，但他們也是真正的英雄，是值得我們尊敬的無名英雄。同志們，你們說對不對？」

    「對！」戰士們大聲回答道。

    「我的意思不是說大家的功勞不大，不是上級領導不看重，相反，上級領導對我們很看重，中央-軍-委專門為此拍來了電報。我說這些話的意思只是要同志們明白，我們不是唯一受委屈的人，還有更多的人和我們一樣為了我們的祖國繁榮昌盛、變強變大而在默默地奉獻自己的一切。他們一樣不為名，不為利。我們希望同志們不要因此而心生怨恨，我們應該以飽滿的熱情接受上級交給我們的新任務，以最大的努力完成新的任務。兄弟們，我再問一句，你們還願意不願意跟著我們一起再一次打擊敵人？」

    「願意！」戰士們認真而高聲地回答。

    「好！那我要求大家把自己激動的心安靜下來，現在就回到工作崗位去。我們回家休整一段時間後，再次出擊！」江海濤把手一揮。大聲命令道，就如所有的戰士都在自己眼前一樣。

    來，江海濤這次沒有安排郭拙誠講話，在他看來郭拙誠這個政委確實有點不稱職，對官兵的政治思想工作做的並不認真。他認為戰士們的情緒飽滿，沒有做思想工作的必要，就沒有去做。

    不過，這次郭拙誠對江海濤說道：「江艇長，安排我也說幾句。」

    江海濤一愣。連忙對著送話器說道：「同志們，請注意，現在請我們郭政委講話！很多同志也許已經知道，這次是我們郭政委下令對敵人的潛艇發起進攻的。但也有一下同志不知道，那我在這裡向大家通報一下。這次是郭政委發現了敵潛艇有對我潛艇發起進攻的企圖，然後我們才先發制人將敵人擊沉的，沒有郭政委的提前判斷，我們的戰鬥雖然最後會贏但也會贏得很艱苦。他是我們潛艇的大功臣，現在請他講話。各位都有，立正——！」

    郭拙誠對著送話器說道：「同志們，請稍息。」

    他停頓了一下。說道：「剛才江艇長已經說了這次戰鬥的意義，也說了上級領導對我們的表彰，但因為情況特殊，我們不會也不能接受公開的獎勵。也許還不會有軍功章，但我要告訴大家的是，組織上不會也不可能忘記我們的功勞，即使現在沒有軍功章。將來我們也會有。即使現在沒有獎勵，將來也會有。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等大家退役的時候，或者等大家轉業的時候，大家的工資將會提高，大家檔案里將有立功記錄。所以，請同志們放心，只要你們為國家做了事，為國家做出了犧牲，國家就會反饋你們，就會記住我們。國家也許不會公開表彰我們，但肯定會私下表彰我們。我們作為軍人，唯一的就是要勇往直前，就是要不怕犧牲，就是要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

    聽了郭拙誠的話，官兵們心裡更高興了，畢竟能夠有獎勵、能提工資絕對是一件好事，誰都願意自己或家人將來的生活好一些。

    郭拙誠說完之後，潛艇上浮到潛望鏡高度，潛艇安全而快速地朝夜明珠島靠近，等到空氣更換完畢、等到蓄電池充滿了電之後，它再次潛入海面下。

    等到它再次升出海面的時候，0021號潛艇已經進了夜明珠島的洞庫，已經到了洞窟里的泊位上。

    江海濤把頭伸出升降台，習慣性地猛地吸一口艇外的新鮮空氣。

    「終於回來了！」他在心裡大聲的喊道。他又踏上了更高一級樓梯，眼睛掃了一下潛艇的周圍。基地還是象一個月前出發的樣子，乾淨幽靜。幾個地勤戰士正在熟練地幫助水兵們固定才穩定下來的潛艇。

    郭拙誠是第三個走出指揮塔的。

    走第二位的參謀長馬延蜀車了郭拙誠的衣服一下，指著岸上說道：「郭政委，你看那裡！」

    順著馬延蜀的手指方向看過去，郭拙誠和前面的江海濤才發現岸上的燈光在逐漸變亮，在洞庫前面的中央位置懸掛了一塊巨大的天藍色幕布，至少有四十米長二十多米高。

    剛才因為洞庫里光線不強，加上幕布顏色與平時大海的顏色一致，所以走前面的江海濤還是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隨著聚光燈的逐步下移，張貼在幕布上的一面巨大的紅色國旗呈現在他們面前。

    它是那麼的鮮艷奪目，使才伸出腦袋的郭拙誠一愣，右手不由自主地舉了起來。

    「敬禮！」走前面的江海濤看到祖國的國旗，來平靜的心一下又激動起來，他大聲地喊道。

    後面走出來的官兵聽到口令後，他們都跟著江海濤、郭拙誠、馬延蜀一起莊嚴地舉起了他們的右手，久久不能放下。

    走下潛艇，燈光才照亮國旗下那離地面有五米多高的一排字，他們看到這一排字，心裡感到甜甜的，上面寫著：「熱烈歡迎0021號潛艇官兵勝利歸來！」。

    岸上八個地勤人員分別立正站在艇艏、艇艉的位置，一直在對從潛艇下來的他們行著軍禮。江海濤他們也給他們認真地回了禮。

    站在鮮艷的國旗下，從潛艇下來的官兵都感到自己被一股親情擁抱著，淚水不由自主地溢出了眼框。

    雖然國旗並不陌生，大家的心裡一直有它的身影，但此時此刻看到讓他們還是激動不已。

    在江海濤、郭拙誠、馬延蜀的帶領下，他們默默地在國旗前排好了隊，雖然身體很疲憊，雖然眼睛裡布滿了血絲，雖然軍裝是皺皺巴巴的，雖然有的人身上甚至還有嘔吐物……，但大家的心都是滾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