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隱仙 第六十一章 血甲王
林逸之怎麼也不會想到這秭鸞攝來的人竟然是薛十七,然而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世間之人皆講究的是父慈子孝,薛顯宗這樣門庭尤甚。
薛十七雖然在宴席之前突然暴怒,忤逆狂言,但作為一家之長的薛顯宗也不應該將自己的親子鎖在簡陋的柴房之中,這其中定是有天大的隱情。
直觀上,林逸之對薛十七的感覺還是不錯的,雖然他在席前頗有些失態,但初見之時的那一身青衣摺扇,儒雅翩翩,卻是他的本性使然的。
在林逸之的心中,但凡這樣氣度的人,心腸定然是不會差到哪裡去的,譬如離憂教的楚簫和納蘭明軒。
薛顯宗怎麼會親手將自己的骨肉關在柴房之中?這子規大妖秭鸞又為何會知道內情,於半夜之時,將薛十七攝到自己的洞府之內,究竟是助他脫困還是要害他性命?這些疑團困擾著林逸之,任是林逸之如何想,都想不出個眉目出來,有問一問薛十七方能明白個中緣由了。
想罷,林逸之邁步朝寒玉床前走去,朝薛十七所躺之處但見薛十七仍是晚間相見時的那身青衣,躺在那裡,雙眼大睜,不言不語,面無表情。
林逸之輕聲道:「十七兄弟……」只是話音落了許久,也不見薛十七應答,便是連轉眼瞧瞧自己都沒有,好像沒有一絲的反應。
林逸之的聲音又提高了許多,又喚了幾聲,但見薛十七躺在寒玉床上,宛如木雕泥塑,沒有分毫反應。
不僅如此,薛十七依舊是雙目大睜,直呆呆的頂之處,身體僵硬,沒有絲毫的生機。
若不是睜著眼睛,仍舊有呼吸,怕是如死人無異。
林逸之眉頭一皺,暗道蹊蹺,細細朝薛顯宗臉龐這才發覺薛顯宗臉色蒼白,眉頭緊鎖,眉心處不知為何竟有一團若隱若現的黑氣浮現。
林逸之剛想走近竟,那黃裳女子早已快了一步,眼明手快將薛十七的衣領輕輕的一掀。
林逸之和黃裳女子不由得同時愣住,半晌無語。
觸目驚心。
從薛十七的項處開始便有一片又一片的烏黃色鱗片,延伸至整個身體,一直到捲起的褲管處裸露的腳踝之處依舊是這樣的鱗片。
這些鱗片,密密麻麻將薛十七原有的皮膚完全覆蓋,片片猶如楔進骨血之中,醜陋驚心,令人毛骨悚然。
不僅如此,林逸之的眼神不經意之間落到薛十七的手腳處,更是心驚不已,原來薛十七的手腳已然不能再稱之為手腳了。
無論是他的手和腳皆彎曲如鉤狀,其上覆蓋著與身上一般無二的鱗片,前端的指甲約有五寸多長,閃著鋒利的寒光,猶如鷹禽。
這哪裡還能稱之為人,活脫脫躺著一隻怪物。
時,林逸之氣血翻湧,「滄啷——」一聲,早擒赤宵在手,二話不說,橫劍直取秭鸞。
「唰唰唰——」便是三劍。
秭鳶卻也不善,雖然臉色蒼白,虛弱無比,然而對林逸之急攻而至的三劍卻風輕雲淡的連連閃了過去。
只是面色更加蒼白,竟顯現出隱隱的死灰之色,雖然不費力氣,卻端的是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胸口起伏,低低喘息。
玄雨小和尚見狀連忙朝前一攔道:「林兄何故無端出手!」林逸之面色一沉,厲聲道:「薛十七如今造此大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難道不是這女妖所為?小和尚如此攔我,莫不是要助紂為虐不成!」玄雨剛想再言,秭鳶卻忽的悽然一笑:「便是事到如今你卻還以為這件事是我所為麼?」林逸之氣怒攻心,剛想提劍再攻,身後的黃裳女子驀地沉聲道:「林逸之稍安勿躁,薛十七如今模樣,的確與秭鳶姐姐無關。
」林逸之一愣,轉頭疑惑的裳女子。
輕紗疏動,黃裳女子輕輕的朝薛十七近旁走了幾步,伸出素手朝薛十七的項處鱗片輕輕碰了幾下。
觸手之下,前時一片冰涼之感,不過瞬間,便隱隱有股熱氣燒灼之感。
「姑姑小心,這鱗片說不定有毒……」林逸之擔心道。
黃裳女子並不答言,又用兩根蔥指將薛十七項處的一片烏黃醜陋的鱗片輕輕的拈起,稍一用力,便片與脖項相接之處被這輕輕的力量連筋帶肉全部揪了起來,仿佛這拂灰之力便能將他連著鱗片將這渾身揭的血肉模糊。
黃裳女子將手指放在鼻間輕輕的嗅了幾下,這才緩緩一嘆道:「果然如此……這下毒之人果然心狠手辣……」林逸之雲裡霧裡,不知所以。
黃裳女子轉身沖林逸之道:「林逸之,兇手果真不是秭鳶,而是另有他人。
」林逸之將信將疑道:「姑姑所言不虛?」黃裳女子點了點頭道:「據我觀察,薛十七眉間隱約一團不肯散去的黑氣,便知此為他如何成為如今模樣的根源,應是中了什麼毒,只是這毒似乎被什麼外力所困,無法深入,統統被禁錮在薛十七的眉間。
只是,形這毒陰狠毒戾,即便被制住,也仍舊不肯束手就縛,仍然逆沖不止,想來過不了多久,這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