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楊軍和利刃的女兵們正在食堂里吃飯，忽然有一個女兵氣喘吁吁地跑進來，這個女兵跑進食堂後，目光在食堂大廳里左右一掃，看見楚婉的身影后，立即快跑到楚婉面前，利落地敬了個軍禮，然後就用還喘著粗氣的聲音大聲向楚婉匯報道：「報告大隊長，剛才有一個自稱是你哥哥的人打來電話，讓我轉告你……」

    轉告你什麼？

    匯報說到這裡，這個女兵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不遠處的楊軍居然沒有聽清她後面說的是什麼，但隨著這個女兵後面的話匯報完，楊軍看見楚婉手裡的筷子從手裡突然滑落下來，吧嗒兩聲掉落在地磚上。

    那個匯報的女兵緊張地咽了口口水，緊緊地閉著嘴巴立正站在楚婉面前，楚婉旁邊的飛燕等人應該是聽到了後面的內容，也全都霎時間閉嘴不言，原本臉上有笑容的也都悄悄地把笑容收了起來。

    從楚婉以及這些女兵的反應上看，楊軍推測楚婉聽到的匯報可能是個什麼噩耗。

    寂靜很快傳染了整個食堂大廳，所有的人都悄悄注意著大隊長楚婉的神情，眾人停住了聊天、暫停了進餐，就算有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也從大家的神情上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在她們的大隊長身上。

    在百多人的寂靜注視下，楚婉面無表情地靜坐了大約五秒，然後大家看見她的眼角有一滴淚沿著鼻翼流了下來，那滴淚水流出來了楚婉好像才察覺到，只見她茫然地用右手食指在鼻翼旁摸了一下，然後看著手指上的淚漬怔怔出神，她好像不相信自己會流淚。

    然後大家看到她神情不變地站起來，邁著像往常一樣矯健的步伐走出食堂，不過大家還是從她的背影上看到了一種深沉的悲傷。

    楚婉離開食堂後，楊軍在原座位上遲疑了一下，便起身來到楚婉原先坐的地方問那個給楚婉匯報消息的女兵：「你剛才跟大隊長匯報什麼了？」

    「這……」

    涉及到大隊長的私事，這個女兵有些猶豫，還是旁邊的中隊長飛燕有些擔當，插言道：「楊教官，大隊長的小姨死了。」

    楊軍一怔。

    原來是這樣，難怪楚婉會變得那樣，想到楚婉這個時候可能很需要安慰，楊軍掉頭就跟著出了食堂。

    楊軍走出食堂的時候，看見楚婉並沒有走遠，就在百米外腳步沉重地往前走著。楊軍邁出大步，一轉眼就追上了她。

    聽到身旁傳來腳步聲，楚婉驚覺，側臉一看是楊軍，她瞬間整肅起來的表情又恢復了原先的黯然。

    楊軍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陪她走著。

    楊軍不清楚她和她小姨之間複雜的關係，所以並不清楚楚婉此時心裡的複雜感覺，但是只從楚婉不同尋常的黯然神情，楊軍就知道這個時候他不適合喋喋不休讓她厭煩。

    楚婉沒有回宿舍，腳步雖然不快，卻徑直往大門口走去，楊軍也沒管她要去哪裡，反正就是和她並肩往前走。

    等楚婉和楊軍快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看見了一架橄欖綠的軍用直升機就停在大門內的空地上，直升機下面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楚雲飛，另一個是身材高瘦的中年人，穿著一身沒有軍銜標誌的軍裝，看他神情氣度應該是個高級軍官，只是此時此人的臉上也被一層沉悶籠罩，隱隱能感覺到他眼底有一絲悲傷。

    楚婉走到兩人面前，嘴巴緊緊地閉著一個字也沒有說，那個中年人也只是靜靜地望著她，同樣是一語不言，如果不是有楚雲飛在場，可能現場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婉兒，快上飛機吧！」

    在楚雲飛的招呼聲中，楚婉和那個高瘦的中年軍人默默地登上了飛機。楚雲飛在他們上飛機的時候回頭問了楊軍一聲：「楊兄弟，你要陪婉兒去嗎？」

    楊軍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是希望自己去，還是不希望，不過他這幾天並沒有什麼事，而且他已經陪楚婉走到這裡來了，所以略一考慮就點頭嗯了一聲。楚雲飛見楊軍點頭，勉強擠了個笑容伸手請楊軍上去，看他勉強的笑容，楊軍也能感受到他心裡的難過。看來楚婉那個小姨在他們的心上很重，否則這三個人不會這麼難過。

    蚌埠距離上海本就不遠，乘著軍用的直升飛機，很快就到了。

    飛機停在一棟大樓的天台上，等默然無語的楚婉、楊軍一行人從大樓電梯上下來，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群警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