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都花了，自然要痛痛快快享受。

    仿佛一瞬間被一股不可知的力量控制，卓藏鋒根本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是一種來自本能的反應，一種來自烈酒帶來的那種無法驅除的饑渴之感。

    一向賣藝不賣身的小紅姑娘此時滿面羞紅，望著在懷中不安分的少年，那耐看的眉眼讓她莫名一陣心動。

    在這般最容易藏污納垢之地，她更加懂得怎樣虛與委蛇，懂得怎樣哄客人開心，至於想更深入的一步，比如說進入繡榻的那個極樂世界，對不起，本姑娘不伺候。

    遇到刁蠻粗魯的客人，少不了被揩油吃豆腐，何嘗是姑娘心中所願。

    但是對於卓藏鋒的放肆，她並沒有拒絕，反而有一種愉悅的感覺。

    此處雖然不比教坊那般高貴，但比那些賣身不懂藝的真正妓館檔次要高上許多，按照一般規矩，這裡的姑娘們只提供陪酒唱曲。

    所以來到此處的客人大多都很規矩，聽兩小曲，喝幾杯小酒，最多握握姑娘小手，摟摟姑娘纖腰，並不敢十分放肆。

    卓藏鋒覺小紅姑娘神情有異，感受到她身上散著少女那種令人迷戀的氣息，生怕無法控制自己，起身喝了杯熱茶，揉揉昏的腦袋。

    而那邊小玉姑娘依舊沒有成功，推己始終與她保持距離，始終警惕地望著面前笑靨如花的姑娘。

    小玉姑娘靠近他幾次，推己就退後幾次，只好停止這種無聊的追逐。

    以往都是客人這樣逼近她的身邊，而小玉也同推己一般躲避，只不過她的躲閃比較自然，既不讓客人看出心裡頭的牴觸，也很好的保護了自己。

    推己雖然做出了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姿態，但始終無法過心理上的那個關口。

    「阿彌陀佛，女人如虎！」

    「阿彌陀佛，女人就怎麼如虎了？」

    「都是將軍府女婿這傢伙不安好心，讓我道心大亂。」

    推己一邊暗自腹誹，一邊望著小玉，如臨大敵。

    看他這個樣子，一時半會很難「開竅」，很難把心頭根深蒂固的觀念轉變。

    卓藏鋒搖搖頭，心想，下次吧！下次一定讓師父說放肆一回，這次表現太差了。

    他朝小玉招手，然後故作好人說道：「不要為難這位大師了。」

    看著小玉頗為失望的坐到一旁，推己才訕訕笑道：「原來這裡不是酒家。」

    卓藏鋒瞪他一眼，沒好氣說道：「你少給我明知故問。看我破你金身。」

    推己不理會他的打趣，問道：「是不是可以走了。」

    卓藏鋒掏出銀子放在桌上，嘆道：「跟著你連聽曲子都難。」

    小紅一臉失落，問道：「公子這就要走？」

    看她有些留戀自己的意思，卓藏鋒想道：「原來青樓中並非都是貪財無情之人。」點點頭，與推己一同走出。

    背後傳來小紅有些急切的聲音：「公子要常來！」

    去第一次來長安寄宿的那家客棧取了馬，與推己道別，卓藏鋒在夜色中回到藥山。

    此前由於擔心回來太遲，太學院關門，卓藏鋒提前將馬寄存在這家客棧。這是他參加青雲榜第一次落腳的那個地方，店雖小，老闆卻很熱情。

    青雲榜之後帶推己去過一次，店小二對這個擁有「神馬」的少年記憶深刻，一眼認出了他。

    客棧老闆為人和善，也對這個曾經住在自己店裡的少年感到驕傲，他又可以在街上宣揚，曾經某年某月某日，我的店中來過一個青雲榜上的學生。

    莫雅聞到他身上一股酒氣，沒說什麼，得知他已經吃過飯，頗為有些不快，嘴裡嘟嘟囔囔說讓自己白做了，浪費了糧食等等。

    其實得知他不能運行元氣之後，月月曾經送來許多藥膳，莫雅根據書上食譜記載，嚴格掌握烹飪技術。

    剛開始對大唐文字不能全部識別，月月不厭其煩，一個一個講給她，直到莫雅掌握完全，懂得那些食材補氣，那些下火，那些清熱解毒。

    這些食材價格不菲，只是看著卓藏鋒整天山吃海喝，卻不長膘，反倒是越來越瘦，莫雅真有些懷疑月月殿下弄來的這些食譜有些不靠譜。

    秋風屏一直對卓藏鋒不冷不熱，卓藏鋒也是對這位知無涯神宮御劍使者不咸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