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吟九歌 72.術士還魂天人對決(三)
「不,他在笑你馬上就要墜入深淵了。」淡如白紙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他回頭,看見花無鳳就站在他的身後,距離不足一米。
柳生七賀的眼神不變,瞳孔卻驟然收縮。
他下意識的橫肘想要擋住呼嘯而來的劍,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這不可能!一個銀玄修士的劍怎麼可能傷的到自己?
傷到他的確不是花無鳳的劍,而是另一把泛著青綠色微光的細長名劍。
這把劍叫做望雨,握在離霜的手裡。
她在柳生七賀的另一側,望雨劍沒入了他的腰際。
她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為什麼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
能做到這種程度只有一個可能性,難道她是不,若是聖玄仙人他又怎麼可能會不認識。
銀河一明星,天地一仙人。
這一百年來他夜夜眺望星空,根本沒有看到哪天夜裡新亮起了一顆星,兩百年前倒是有,但那是南山的大弟子君歸,和眼前的女子八竿子打不著邊。
這麼這個女子只怕是半步邁入聖玄的存在了。
呵還真是能忍,千百年來居然一風聲都沒有過。
但柳生七賀想破腦筋都想不到的是,傷到他的離霜年紀也不過二十,她是轉世之人,還是那種萬里無一的轉世之人。不像花無鳳和林無戒生來兩手空空,離霜一出世就擁有前世的所有記憶和修為。這打破了輪迴的常識,因而即便這樣告訴柳生七賀,無論如何他也是不會相信的。
「你很厲害,在這個境界裡能重傷我的你是第六個。」柳生七賀慢慢地掙脫了離霜的劍,盯著她的臉仿佛要將這張臉印入自己的腦海,「不過,即便如此,你依然殺不了我。」
他抽出了釘在白沐風身體裡的劍,揮向離霜。
白沐風的身體就像是漏了氣的氣球一樣,鮮血如氣流噴涌而出,臉色竟一下子泛白。
花無鳳抱住他的身子,落在木樁上,手裡忽然多出了一顆藥丸,迅速地塞進了對方的口中。這白沐風的傷口竟然在一瞬間就止住了血。
「謝謝。」白沐風真摯地道,然後還不忘提醒一句,「這個人是東洲列島的柳生七賀。」
「知道了,他今天走不了。」花無鳳語氣平淡地宣判了柳生七賀的命運,但他的話就好像是皇帝的聖旨,竟一下子讓白沐風安了心。
曾經有個人對白沐風過,南山的人決不食言,到就一定會做到,自己做不到也會託付自己的弟子完成。對於南山的劍客而言,諾言就好比是祖傳的寶貝一樣世代相傳,直到兌現的那一天。
花無鳳也是南山弟子,所以白沐風也相信他,就像相信那個人,花無鳳的二師兄道遠一樣。
「在我們中的某一方身死之前,姑娘可否透露一下自己的身份?也好不讓我這糟老頭留下遺憾。」柳生七賀一邊舞劍,一邊問道。
「天敵,離霜。」她語氣平淡,一如她反手揮劍的動作。
居然敢自稱天的敵人?柳生七賀有些驚訝,多少年了,上一次遇到這麼狂的人還是在三百年前吧。
他自天而降,左手搭在右手的臂上,右手緊握著定泉劍,劈向離霜。
轟!
兩把絕世孤立的名劍相遇,一聲震天懾地的巨響咆哮。
兩邊的山壁呈現出道道裂縫,不清是何形狀,到底像什麼。
底下山谷間的濃霧恰似雲海一樣搖晃起來,居然露出了幾許狹縫,直通谷底。
插在斷壁殘垣里的兵器仿佛沉睡的巨人一般,被這一聲震醒,紛紛幻化出了各自刀下的殘靈。
一時間,撞擊聲有如浪濤徘徊,鬼哭聲宛若玉盤飛旋,久久不散去。
距離最近的花無鳳更是直接被震的七竅流血,樣子好不狼狽。他腳下的木樁節節斷裂,失去了站立的地方,但他依然沒有拋下白沐風不管。
花劍沒入崖壁,花無鳳的右手搭在劍柄,左手提著白沐風的衣領,兩個人如風中蘆葦一樣懸在了山谷上。
柳生七賀被這一次撞擊沖飛了身子,在空中打了好幾十個圈才堪堪停下。布衣蓋住他的身體,卻沒能掩住流淌的鮮血,頭上的烏髮雜亂,且沾染了絲絲紅色。但最嚴重的還得數他握劍的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中指和食指居然被這一下弄得骨折了,這還怎麼握劍?
但他依舊平靜,就好像這一切從未發生。他用嘴扯下了一塊布料,然後把自己的右手和劍柄綁在了一起,這樣他就能握劍了。
離霜落在對面的崖壁上,腳下的岩壁延伸出了十餘道深不見底的裂紋,一如蛛網般覆蓋了整片崖壁。
「很好,看來老朽並非你的對手。」柳生七賀搖搖了頭,完全沒有這話該有的頹喪模樣,「但是你若是想要留下老朽只怕也很難做到。」
他伸出左手的兩根手指,比劃道:「起碼,你要留下兩隻手。」
離霜不屑地笑了笑,仿佛柳生七賀是一個自自話的丑。
「你不信?」柳生七賀有些惱怒,他很討厭對手輕視自己,仿佛這就是對他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