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來劉羨陽篇 第一卷 第八章 土地
頭髮亂糟糟,衣著破破爛爛的老者,抱著劉羨陽的腿,不停鬼哭狼嚎。
二人先是錯愕,然後高大少年推了推老者,後者如狗皮膏藥,死活不撒手,少女則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握著長劍的手臂上青筋一根根突起。
劉羨陽看著老土的鼻涕眼淚抹了一身,齜牙咧嘴。
「好了,好了,趕緊說說發生了什麼?」
土地扭頭看了一眼少女手中寒光森森的長劍,央求道。
「仙師,能否請你這道侶收了寶」
「劍」字,還未出口,老土地就感覺脖頸處一道寒意直衝天靈蓋。
劉羨陽也被「道侶」二字驚出一身冷汗,別看陳對平日裡挺好說話,有時還能說說笑笑,可這是相對其他人來說,因為她骨子裡還是那個,看山下人如螻蟻的陳對,他可不認為陳對能聽得了這種話。
果不其然,寒光剎那間就要落在土地的身上。
劉羨陽連忙起身按住陳對的手臂,而那道寒芒距離土地的脖頸不到一寸。
少女,扭頭看向抱著自己胳膊的劉羨陽,眼神凌冽。
劉羨陽訕笑一聲,舉起雙手,連連後退,前幾日因為不小心抓了她的腰帶,被她一腳踹下長劍差點摔死的場景歷歷在目。
土地一個山水神靈,一個人高馬大的少年,此時二人竟然額頭上滿是滲出的汗水。
一時間的寂靜之後,「鏘」的一聲里,少女長劍入鞘。
「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打爛你的金身。」
土地連滾帶爬地跑到劉羨陽的身後,使勁扯住高大少年的衣角。
晚死總比先死好啊。
「說!到底怎麼回事?」
土地說話極快,竹筒倒豆子般,不敢有片刻停歇。
「小人名叫張立,是朝廷敕封此處的土地,前幾日山里來了只精怪,他所到之處,疫病四起,感染疫病即將死去的凡人,則會被他吸食精氣,以此來增長修為,被小人察覺之時,他已經害了六人性命。」
「小人作為此地土地,見山中精怪害人,怎麼可能不管,我先想著救人,可對於那精怪帶來的疫病,小人我使了諸多手段,也無可奈何。無奈之下,我只能返回土地廟,想點山水香上報朝廷,當我進入土地廟的時候,卻看見一隻巨大白老鼠,爬上供台,啃食小人的泥像,我便與它動起手來,只是輸了。」
「那精怪境界並不算高,可他修習一門詭異功法,他功法之奇特,好像就是專門針對山水神祇一般,我與他每次交手之時,金身都有不穩,隱約有破碎的跡象,交手之後,金身就會暗淡幾分。」
「若是再次交手,我可能會被打碎金身,所以不停尋找藏身之處,直到二位仙師喚小老兒出來。」
土地說完忐忑不安地看向二人。
陳對抱著劍一言不發,微皺眉頭,沉思著什麼。
陳對忽然抬頭,似乎想到什麼,不過並未脫口而出,而是看向名叫張立的土地,詢問。
「此地城隍閣,文武廟呢?」
陳對看了土地一眼,冷冷開口:「帶路。」
土地大喜過望,連忙從指著剛才山精前往的樹林的地方,走在二人前面,帶起路來。
劉羨陽拿起牆角擱置的行山杖和包袱,與陳對並肩而行,壓低嗓音道。
「你知道那隻老鼠的來歷了?」
陳對微微點頭,說道:「我曾在古籍中看到過一種名叫啃神鼠的精怪,與土地所描述的相似,啃神鼠啃食神靈金身來增長修為。」
之後,陳對傳聲給劉羨陽道:「啃神鼠身帶疫病,凡人染病身死,被他啃食過的神祇則會一點點喪失神性,甚至可能會被取而代之。」
劉羨陽聽到後,看向雲淡風輕的少女,一臉難以置信,指了指少女,又指了指自己,如此反覆,見少女雖然也停下腳步,但仍然眼神茫然,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劉羨陽只好無聲用口型說道:「那我們怎麼辦?」
那啃神鼠身帶疫病,我們就這麼什麼也不準備的過去,真的不會有事?
福鎮,樹林深處,破敗土地廟建在林間小路的岔路口旁。
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