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挑挑眉，「我什麼時候說過今天是來買你師傅那副孤品的？」

    這個回答讓我出乎意料，不然他還能來買什麼畫？

    我滿頭問號，「那你要買什麼？」

    「新家需要裝潢，所以考慮買幾幅畫。」靳寒買畫的理由，竟然和鄧晶兒一模一樣。

    鄧晶兒是因為寧清怡的騷擾，所以打算搬家，靳寒絕對不是。

    既然他開口說是買其他的畫，我沒有拒絕，有錢不賺二傻子。

    我重新打開了工作室的門，「請進，我們談談你要什麼畫。」

    靳寒勾勾唇沒有多說，長腿一跨就去了沙發那邊坐下，我按照接待顧客的態度，給他倒了水，然後坐在他對面，「你是要買現成的，還是按照要求定製的？」

    「定製。」靳寒拿起水杯，隨意地喝了一口水，隨後就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山水畫，只要簡單點，有意境一點就行，還有，必須是你畫的。」

    這是來光顧我的生意了麼？

    按照章修前的話，如果是我接的畫稿，由我來完成，那麼我可以拿到幾乎所有的稿費。

    靳寒不差錢，如果跟他報個高價，應該沒什麼問題。

    我點點頭，「好，前提是你確定要我來畫嗎？我其實資歷還很淺，以前我的專業是什麼，你應該知道。」

    靳寒當然知道，他不以為然，「那又怎麼樣？雖說隔行如隔山，但是既然章修前這樣的大師都願意收你為關門弟子，說明你肯定還是有些天賦的，我相信你的天賦。」

    真是感動，居然相信我的天賦。

    如果不是缺錢，我肯定把他這種信任，當成是他想要坑我的計劃。

    還沒等我開口，他又補充道，「三幅畫，價值一千萬，你完成以後可以抵消一個月的還款。」

    我有些震驚，這個價格是不是太離譜了，我本來想叫個高價，都沒敢想這麼高。

    靳寒難不成是針對了我爸，心裡有一點心虛，所以又過來彌補一下，做一做心理上的亡羊補牢。

    我思考了一下，想著其中會不會有詐，靳寒則是耐心地等著我考慮。

    三分鐘後，我答應了靳寒的條件，「好，有期限嗎？」

    我要準備畫展的畫，如果靳寒急著馬上就要畫的話，我的時間會很緊。

    「兩個月之內，初步定稿時要經過我的同意。」靳寒豎起兩個修長的手指，給出了一個期限。

    兩個月還好，時間不緊，我可以先把畫展完成，然後再來完成靳寒的畫。

    而且這個月我的還款只差三百萬左右，應該勉強能湊齊，但是下個月就懸了，除非我真的跟周晏禮開口借錢。

    我的尊嚴讓我無法開口說出借錢兩個字。

    「好，那我們現在就可以簽訂合同。」我沒有廢話，起身去把合同拿了出來，把價格，要求，時間都擬好以後，遞給靳寒檢查。

    靳寒看完以後，拿過筆瀟灑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起身伸出手，「合作愉快。」

    看著那隻勻稱有力的手，我遲疑了幾秒鐘，還是握住了他的手。

    他掌心溫熱的溫度傳來，肌膚觸碰的感覺，讓我覺得很陌生，隨即我注意到了他無名指的戒指，是簡約卻不簡單的款式。

    應該是和南瑜一人一枚吧，我收起心底那一絲意外和複雜情緒，笑了笑，「好，希望我能讓你滿意。」

    我沒有和他提起我爸的事，去質問他是不是他做的，也沒有因為我懷疑是他做的，就拒絕和他做生意。

    我們之間一直沒有過度激烈的衝突，衝突到需要直接撕破臉皮那樣的瘋狂，就像上一世那種你死我活的地步。

    但是我們之間一直都有一條裂縫，在隨著每一個矛盾的出現，而裂開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深。

    「嗯。」靳寒今天來的目的確實很簡單，吐出這個字以後，便離開了。

    我拿著那份剛剛簽好的合同，心裡滋味複雜，不知道是歡喜能賺錢，還是憂愁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天色已晚，夏季本來就晝短夜長，七八點才完全黑下來，我看了一眼時間後，才發現已經快八點了。

    我立馬關門離開，小李已經在樓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