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連忙把他扶住，「沒事了，莊小姐福大命大，再休息一個月就能恢復如初。」

    謝楓鬆了口氣，眼淚一瞬間掉了下來。

    但他完全沒有感覺，只是抿了兩下嘴唇，沙啞的說道：「謝謝。」

    坐在莊晚的病床邊，他顫抖的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

    她的指尖有點兒冷，他的臉頰也是冷的，但是只有這樣靠近，才能感覺到她還在。

    莊晚只覺得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仿佛看到了別人的一生，那是慘澹的一生，毫無牽掛的一生。

    她就像是個局外人，內心毫無波瀾的看著。

    緊接著面前出現了一道光，她緩緩睜開眼睛，被天花板上的燈光刺得眼睛眯了起來。

    她想動一下自己的手，卻發現手被什麼東西壓著，動彈不得。

    她扭頭，一眼就看到了緊緊抓住她手的謝楓。

    謝楓身上的西裝皺巴巴的，下巴上全是鬍渣，眼底也滿是紅血絲。

    看到她醒來的時候，他的瞳孔一瞬間放大，「老婆，你醒了？」

    莊晚只看了一眼，又緩緩閉上眼睛。

    謝楓馬上讓醫生過來檢查，他自己則趕緊去洗了個澡，洗了個頭，又颳了鬍子，換了衣服，才重新坐回病床前。

    醫生鬆了口氣，「莊小姐應該很快就能醒了，謝先生，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吧，你一直都沒睡覺，如果你暈倒了，她也會擔心的。」

    謝楓卻仿佛沒聽到，始終抓住莊晚的手。

    似乎只有這樣緊緊的抓住，她才不會離開。

    剛剛莊晚看他的那一眼，很平淡，平淡的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很慌，總擔心她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他知道這是她活該。

    這段時間他很幸福，可他就像是一隻老鼠，所有的幸福都是偷來的，隨時都擔心她會想起以前的一切。

    這樣的滋味兒真不好受，只有在床上用盡全力，只有深深埋進去，他才覺得她不會離開。

    傍晚，莊晚又醒了一次，這次她沒去看謝楓，而是看著天花板，也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謝楓抓著她的手，放在唇畔親了親。

    「老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讓醫生來看看。」

    莊晚也沒說話，就像是沒有靈魂的娃娃。

    謝楓更慌，拼命的想要找話題，可他本來就不善言辭，這會兒能想到的也只有謝不言。

    「言言這幾天很乖，每天都來看你，怕你出事。」

    說到謝不言，莊晚的眸光果然顫動了一下。

    謝楓抓著她的手，緩緩收緊，「他的額頭受傷了，總是頭疼，你沒清醒的時候，一直在喊你，眼睛都哭腫了。」

    謝楓將她的手帖在自己的臉頰上，想繼續說點兒謝不言的事情，可他的心揪著，眼淚不受控制的流。

    到最後，他的聲音變得哽咽，緊緊抓著她的手，埋在一旁的床邊，肩膀抖動了起來。

    他的哭是無聲的，拼命隱忍，只有顫抖的肩膀泄露了情緒。

    莊晚只覺得自己的掌心全是水珠，溫熱的，滾燙的。

    她的指尖蜷縮了一瞬，心臟也跟著抽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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