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管葉雷陽明白了什麼，他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問鄭小龍的。

    一個人在回憶過去的時候，通常是比較討厭別人打斷自己的。

    尤其是年紀大的人。

    而很明顯，過了知天命年紀的鄭小龍，無疑就是這樣的人。

    葉雷陽笑了笑，對他說道：「那時候的日子，您應該很辛苦吧？」

    「嘿嘿，怎麼可能不辛苦啊。」鄭小龍掏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自顧自的說道：「那時候整天吃住都在帳篷裡面，還要干農活，有時候還吃不飽。那時候我為一個被搶了糧票的戰友打抱不平，被人用刀扎在肩膀上，嘿嘿，入骨七分啊，那滋味，真疼。」

    葉雷陽倒吸了一口冷氣，卻沒想到面前這位居然還吃過那樣的苦頭。

    「關於你，別的我不太好說，能對你有影響的事現在也不多。我只是覺得如果可能的話，娛樂圈的女明星……」鄭小龍皺起了眉頭，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怎麼說呢，這種事情我沒法形容，但是葉雷陽，你要記住，別為了娛樂圈的女人勞心勞神。」

    「好像還沒到那個份上。」葉雷陽笑著說道。

    「不，說不準的。」鄭小龍灌了口酒，接著說道：「當年我也這麼想過，我也心高氣傲過，也覺得自己不可能被女人綁住，然後發現在二十年多前什麼模樣，二十年後我連自己當初是什麼模樣都記不住了。」

    葉雷陽小心翼翼的問道：「因為女人？」

    「因為女人。」鄭小龍十分坦然。

    鄭小龍在圈子裡一直都是那種比較神秘的人，馮曉剛曾經評價過他：小龍是能文能武的人，出生在軍人家庭，也當過兵，骨子裡覺得自己是二郎神轉世。這一點和北影廠的韓廠長十分類似，恨自己生在和平年代沒機會馳騁疆場。當然他們都不是那種喜歡八路軍裝備的人，也非常看不起游擊戰。他們渴望成為的是那種旗下擁有坦克集群，每個士兵都武裝到牙齒，都有可口可樂喝，從來不為彈藥發愁，惟一擔心的就是沒有汽油的指揮官。官銜雖然很高，但不戴大蓋帽，就喜歡戴鋼盔還不系帶，嘴裡永遠叼著雪茄，飛機掃射也不躲，藐視國防部卻又愛兵如子。說白了就是巴頓那種混蛋。

    這樣的一個人，葉雷陽也相信沒多少人能真的清楚他的過去往事，想來除了他自己，沒有第二個人能真的完全知道。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似乎鄭小龍的興致很高，很願意和葉雷陽聊一些往事。

    雖然葉雷陽不是那種愛八卦的人，而且對一個老男人的過去說實話也提不起什麼興趣，但問題是如今房間裡只有他和鄭小龍兩個人，而鄭小龍擺出了一副要和葉雷陽回憶往昔的架勢，別人眼巴巴的想要傾訴自己的內心，葉雷陽也不好意思不給鄭小龍面子，全當自己今天是個感情垃圾桶。

    聽著也就是了！

    於是葉雷陽又喝了一大口酒，這回喝得有些快，被嗆到了。

    看著葉雷陽通紅的臉，鄭小龍笑了笑沒說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鄭小龍看著葉雷陽一副好奇的樣，笑道：「怎麼著，很想聽我講故事？」

    「您說我一定洗耳恭聽。」葉雷陽給鄭小龍倒滿了酒。

    「當年她很厲害，特別特別的厲害，在我們那個圈子裡，她要比我厲害太多。」

    鄭小龍的話匣就這麼沒頭沒尾的開了起來：「我也不錯，雖然不是那種一無是處的人，但是跟她比，我連乞丐都算不上。」

    「那她得相當有本事了。」葉雷陽道。

    鄭小龍吐了個煙圈，眯眼看著葉雷陽說道：「直到現在，她還是比我有能量，而且依然可以俯視著看我。」

    葉雷陽愣了一下，對鄭小龍的話有些無法接受。

    不過他沒有繼續問下去，一個比鄭小龍能量還大的女人，她的身份不是自己所能夠去探究的。

    好奇害死貓的道理，葉雷陽比誰都清楚。

    鄭小龍口中的事情經過聽起來沒什麼精彩，但葉雷陽知道肯定沒那麼簡單，他口中的那個女人一定來歷非凡。

    在此之後的事情葉雷陽當然不會多問，只是他還有些不清楚，為什麼鄭小龍會告訴自己這些。

    就算是器重，也有些器重的過分了。

    鄭小龍倒了杯酒喝完，長舒了口氣後看著葉雷陽道：「你現在生